韩国想要变强绝对离不开外力的帮助,曾经张良认为早早谋划起兵的项氏对韩国会是一个助力,可是现在看来项氏自顾不暇更别谈帮助韩国,让他早些时候极力交好项氏的项伯成了没有多大作用的用工。
楚国想要谋而后动,半路出现了一个吕哲杀掉其谋主范增,结果就是大部分布置付之流水,张良原本以为那对于项氏来说只是一个小小挫折,缓过气来楚国的崛起无人能挡。然而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项梁竟是在吕哲手里吃了败仗,楚国只剩下两郡在握,其中一个郡还被战火摧毁,成了一副半残模样。
战败后的楚国短期之内绝对无法恢复元气,那么项氏早期答应的各项援助肯定是要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吕哲在南方崛起的势头在击败楚国之后已经算是无人能挡,也才有张良去而复返的事情发生。
张良其实能感觉出吕哲对待自己有好感,这从短暂的几次接触就能看得出来。他为了更深一步的试探甚至以外臣的身份像吕哲提过些许建议,而似乎吕哲将那些建议都采纳并付之行动了?
若说韩国与楚国多多少少有一些香火情,那么与新晋崛起的吕哲是绝对没有任何情分在,张良并不觉得单单靠吕哲对自己的一些好感就能请求到援助,毕竟吕哲是一方势力之主而不是一个家庭的主人那么简单。援不援助所看的不是喜好而是看能够从中获取什么利益。
韩国能给吕哲这一方势力带来什么利益吗?张良前前后后思考分析了无数遍,得出的结论是韩国根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能为吕哲创造出出什么实际的利益,毕竟韩国太弱小了。再则。吕哲近期之内不可能反秦,韩国想要壮其声威都办不到,吕哲有什么理由去援助韩国?
张良愿望是将韩地收复而后重建韩国,只要夺回韩地并能让韩国再起,他任何牺牲都愿意。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吕哲对自己的好感投效过来,然后借经常的接触来影响吕哲的想法,或者是在吕哲获得重要职位之后接着职位的便利帮助韩国。可是思来想去这个念头太奇异了,一直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行性。
春秋乃至于战国期间。不同国家互换官员的事情非常普遍,有时候甚至会发生国家之间互换丞相的事情。张良所谓的投效是以韩国臣子的身份在吕哲麾下效力,而不是卖身投靠。
“无论如何……尝试一下总比做都没做就放弃要好。”思考中的张良是在一队甲士靠过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径直走向自己的红袍甲士,下意识转头看向城门洞。那里蒯通正含笑看着这边。
一名甲士接近张良之后行礼道:“张先生,我主帐下幕僚蒯先生有请。”
“齐人蒯通?”张良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他可是知道吕哲派人千里迢迢从齐地邀请蒯通,而蒯通在战国的时候也早早有了一些名气。他正要寻找机会接触吕哲麾下大员,受到邀请怎么会不去呢?
欣然答应,没几步的距离张良心里已经有无数个念头划过。他依稀知道吕哲对蒯通十分的礼遇和信任,想着要影响吕哲必先要从其信任的幕僚先入手,因此距离十步的时候就已经将手供起做行礼的姿态,走近了躬身致礼。口中说道:“小国之臣张良,见过蒯先生。”
“真是一幅好皮囊好气质。”心中想罢,蒯通还礼道:“韩国乃是晋地三强之一。更是威烈王亲封的诸侯国,只是近期蒙难,将来必会有再起的机会。张先生太过妄自菲薄了。”
那是春秋末年的事情了,赵氏、魏氏、韩氏三家分晋,当时的周威烈王封三家为侯国,这件事情在《资治通鉴》有详细的记载。
说起来三家分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张良若不是见蒯通脸上表情诚恳还会以为是在嘲笑。
张良仔细的斟酌蒯通所说的话,那句“将来必会再起”让他心里感到振奋。心想:“是吕侯的态度?还是蒯通在暗示什么?”,不过总得来说,蒯通身为吕哲倚重的臣属肯定不会胡乱表态。
“吕侯千里请郡,蒯先生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在先生的辅佐下,吕侯不但军力鼎盛,短期之内又再添两郡,先生之大才必然会为天下人皆知。”张良姿态放得很低。
小国寡民啊,充满了种种的无奈,国家不强很多时候说话都直立不起腰杆。
看着放低姿态的张良,蒯通心里一点鄙视的意思都没有,他其实很欣赏张良对韩国的忠诚,也愿意尊敬一直在寻求让母国变得强大的人。
“张先生,一块走走?”蒯通指着不远处的吕哲,脸上带着微笑。
“嗯?是吕侯让蒯先生来邀请?”张良心中再次振奋,他自然是希望能更多的与吕哲交流。
两人边说边走,那边的吕哲却是在看墙面。
说真的,站在地面抬头向上看,高耸的城墙绝对会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刺激。其实任谁看见这么一道宽达八米高达十五米的城墙,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雄城”二字。而这还只是第一道城墙,后面还有一道宽十米高达十八米的城墙。
张良和蒯通过来时,吕哲还是专注地在看着城墙。
这边的城墙段早已经砌砖完成,墙面上的滑槽、悬钩等等也已经安装,城门处的三道千斤闸也早早装上,配合刚才在城墙之上看见的弩炮、弩车和每隔五十米一个的箭塔,城墙前方还有一条足有十米宽的护城河,作为进攻方谁看见这等防御工事的城池不会心里发憷?
“短时间内估计这样也就够了。”吕哲将目光从城墙收回来,含笑对着张良点头致意,不过却是没有走过去。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点头打招呼的习惯,蒯通看见张良被吕哲的点头致意弄得有些茫然,为了不失礼节不得不解释道:“我家主上是在和先生打招呼。”
“噢?”张良去的地方很多,没有一个地方的民俗有点头算是打招呼这么一说。
“呵呵。”蒯通也不知道那是哪里的民俗,不过他看见吕哲特立独行的事情多了去了,曾经还动用资源和人力筑造了一座怪怪的大楼,结果现在那座大楼还一直摆置空闲,让萧何推到不是,不推又占地方。
吕哲走到护城河旁边看着水面,护城河的水一部分来自于地下泉水一部分是从长江引进,看上去十分的清澈。
“让城门解除封锁吧。”吕哲眼见城里城外滞留的人越来越多,他一时半会也不回城,现在又是进出城的高峰期,那么一直封锁着有点不像话。
自然会有人前去传达命令,不过城门解除封锁,那么甲士就不能布得太散,在各个军侯的的指派下甲士们渐渐围城了一个半圆,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吕侯真是体恤爱民。”张良也看见城门将封锁解除,而封锁令一下达,左进右出的黔首和商队立刻涌出,他是看见手扛肩挑的黔首数量众多,因此才有那么一说。
吕哲体恤黔首在南郡是有名的,衡山郡和苍梧郡在后面也颁布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蒯通对自家主上最为服气的就是懂得争取民心,知道唯有获得民心才有稳固根基。而其实体恤黔首也花不了多大的成本,不过是创造机会让黔首有更多的收入,做到保境安民罢了。
“张先生,哲有一事求教,还请不吝赐教。”吕哲冷不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倒是张良耳力不错,不然两人可是离得足有五步,而吕哲又没有特意加大音量。他说,“不敢说赐教。”,很恭敬地行礼保持弯腰倾听的姿态,静静等着吕哲继续往下说。
“先生不用多礼,还请近些。”吕哲摆着手,示意张良不用那么拘束。
有求于人,张良哪会不多礼?他缓缓走过去,却听吕哲又说:“我之麾下战将众多,唯缺民生能人,若我向天下广招贤才,不知道能否从诸地引来人才?”
张良情不自禁的愣住了,他不是吕哲臣属,吕哲要问也该是问蒯通,事关内政怎么问他这个外臣?
招募人才不难,真正难的是招到真正的人才,又怎么将人才留下,毕竟现在的华夏大地有才得不到施展的人多得是,投效于谁之后为谁效命是一种道德情操。
像是蒯通虽然为齐人,可是在齐国田氏那边根本得不到发挥,被吕哲邀请而来后有了相关待遇也就尽职尽责做事,要是有一天吕哲挥兵齐地,蒯通也不会因为攻打自己母国而有什么抵触。
“吕侯强盛,只要公示天下,愿意为诸多贤才提供发挥有用之身的舞台,前来投效者必然如过江之鲫。”张良折中回答。
吕哲却不是那么认为,他崛起的时间太短,哪有那个声望去吸引人才?想要一封公示吸纳天下贤才,那至少是要等待他带着这一方势力继续强盛几年,这样才有可能有那个威望吸引人才。
“这么说,若是我家主上邀请张先生,张先生也不会拒绝咯?”
可能是觉得太过意外,蒯通的话彻底让张良给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