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落后的文明在军事领域上比较崇尚的是“唯心论”,也就是认为人定胜天那一套,更以为只要人的意志足够坚定,哪怕是派出无数人的以肉体去迎接子弹,用尸山血海换取不是胜利的胜利,都是属于胜利。
只有在科技领域上领先的文明才会使得“唯心论”和“唯械论”形成一种平衡,他们清楚地知道意志的重要性,也致力于发展出更好的军械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帝国重视思想领域的培养,也致力于发展出更好的军械,然后武装了思想的同时武装肉体,踏起了轰隆作响的开拓之路。
形成三叉戟的三百骑兵没有眼瞎,他们自然是发现自己侧面有两支敌军骑兵在伺机而动,作为反应是三叉戟中有一个箭头分出,这个箭头直面扑向了那两支敌军骑兵,剩下的两个箭头在抵近敌军步兵约二百八十米的时候抬起劲弩发射弩箭。
使节团装备的弩,主要是以射程远穿透力强的劲弩为主,只是少量装备了一些射程近穿透力不足的连射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比较诡异,是使节团毕竟要远赴万里之外,维持队伍中的火药已经是够难的了,其它的补给必然是要懂得取舍,因此弩箭能省自然是要节省。
****的弩箭扑进了胡人步兵队伍,细长的弩箭穿透一人的身躯之后并没有失去动能,是带着第一人的鲜血插进了第二人的身体,。
二百骑兵射出弩箭,哪怕是二百枝都命中目标且穿透第二人,那也是造成了四百的杀伤,其实也并不是每一发弩箭都能命中目标,实际上造成的杀伤绝对不超过二百。面对足有数千的胡人步兵,这样的杀伤并不严重,但是很多时候不能只算杀伤力。还要算上敌军的心理承受能力。
被弩箭射击的胡人步兵,他们耳朵里听着同伴的惨叫声。看到射来的弩箭穿透一人命中第二人,霎时看到那一幕的胡人无不是肝胆俱裂,嘴里发出恐惧的惨呼扭身就跑。
百骑连接触战都没有发生,只是一轮弩箭就击溃了数千胡人步兵,待在本阵的韩信与余樊君对视了一眼,两人能够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丝的惊讶,还有那对胡人毫无掩饰的轻蔑。
胡人步兵溃逃,比较可惜的是他们离本方营寨并不远。另外也是发动冲锋的帝国骑兵较少,不然到是能够衔尾追杀,一直追进胡人营寨,或许真的能够上演一出马踏联营的大戏。
“算了吧,西域土著再怎么废物,那也是将近二十万人,杀进去或许能够引起混乱,可是想出来可就难了。”余樊君看到韩信有那么些蠢蠢欲动,劝道:“先解决外面的骑兵,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机会。”
韩信按捺下内心的不甘。目光重新看向战场。
战场之上的情况是,数支敌我双方的骑兵在互相游弋且追逐着,偶尔短暂的接触是以弩箭和弓矢来回横飞作为招呼。
箭镞横飞的画面中总是能够看到那么一幕。帝国骑兵射出的弩箭能够射翻一大片胡人骑兵,胡人骑兵射向帝国骑兵的弓矢却是根本无法穿透甲胄。
兵甲是一名战士在战场上的生命保障,吕哲一贯的思想就是,耗费巨资来将自己的士兵尽可能地保护好,他认为一个士兵要是能无伤经历多次战斗,巨资打造的甲胄就绝对值得,因为多次无伤的士兵会在屡次的战斗中培养出一种深深的底气,这样的士兵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无畏且凶猛。
其实还有一些能够用数字解释得通的事情,训练一名士兵的成本。包括一名老兵的价值,计算起来绝对要比一套甲胄多得多。
“太无赖了。他们的士兵身上有盔甲,马的前端部位也有马甲!”刀疤脸内心里无比的犹豫:“部下已经完蛋至少四百人。再损失下去……哪怕是拿再多的酬劳,等待我的实力弱小必然会被吞并,以后就该没有我的名号了。”
刚刚似乎是出现了“酬劳”的字眼?那就没错了。
冒顿劫掠了很多西域势力,得到的金银财宝很难计算。他花费了很多的财帛给予西域地界上的马贼、盗匪,和一些易于被收买的部落,用他们来围困主动进入谷地的帝国使节团。
围困使节团的西域人,他们的作战欲望不强,那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将使节团围困住就算是完成任务。这样一来要是能够攻破使节团的防线,可以冲进去大肆劫掠,他们自然是会卖命,可要是发觉难以攻破,已经拿到酬劳的前提下拼命就很不值得。这才是尽管有二十余万人围住使节团,但是能静坐就静坐,不能静坐也是应付式的打一打,反正就是拖着的原因。
“敌军有退却的意图了,让左翼的部队放弃远程互射,抵近肉搏咬住一支敌军。”韩信嘴角勾了起来,说道:“让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全数歼灭他们。”
余樊君撇了撇想说什么又忍住,忠实地执行了韩信的命令,亲自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的号角声中,一直在游弋射箭的几支帝国骑兵吹响了号角回应,他们一改之前的姿态,面对敌军的时候改为一阵漫射然后驱马近战,胡人骑兵似乎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对帝国骑兵进行近战喜闻乐见,双方立刻就迎面碰上。
轰隆的马蹄声中,一名收起弓弩的帝国骑兵十分顺手地将斜放在大腿和高桥马鞍上的骑枪拿起,随后将骑枪向前斜着竖起,面甲之后的那双眼睛盯着前方扫视着,像是在寻找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与之沉默中手持骑枪冲锋的帝国骑兵形成对比的是,胡人骑兵挥舞着兵器嘴巴里不断吆喝着什么,双方都是尽可能地在提升马速,期望掌握速度的优势。
骑兵作战离不开速度,骑兵与骑兵的对战,座下战马是不是热身完毕且进入良好状态关乎能够发挥出多少实力。也关乎到接触之后的冲击力度该有多大。
双方接触,轰鸣的马蹄声中,一些木头的脆响频繁地出现。每一声木头的脆响都能带起一声惨呼或是闷哼,被骑枪刺中的胡人骑兵像是下饺子一般地掉落下马。他们落马之后不管是不是已经毙命,最终都无法逃脱被马蹄踩成肉泥的命运。
骑枪碎掉的帝国骑兵抽出了放在战马侧边的加长斩马刀,他们几乎不需要特意地挥舞斩马刀,只需要将兵器横出去,锋利的斩马刀会在双方战马速度的作用下达到杀伤目的。
帝国的军械优势在近战中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军械的优势,帝国骑兵除非是遇到直刺而来的兵器,不然他们根本就是无视砍来的武器。他们的信心来源是身上的板状甲胄,敌人砍来的青铜剑只能在板甲上留下一道刮痕,根本就无法破开。既然能够无视掉大部分的攻击,帝国骑兵自然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攻击输出上面。
“白瞎了他们不错的战马。”余樊君注视着已经发生接触战的战场,“啧啧”了几声,说道:“西域人的战马有些看着不错,不……不止是不错,根本就是比我们的战马好看太多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西域是位处远东与中亚的中间地带,能够获得来自青塘或是河套的战马。也能从中亚和印度那边获取战马;华夏区域能够产马的地方也就那么多,雁门关之外的草原、河套区域、陇西地带、辽东渔阳,这些产马地也就陇西出产的战马相对雄峻。余下地方出产的马匹说实话在外观上是非常的一般。
“冲锋型战马,远途赶路型战马,负重型的战马……”韩信连续念了不少名词,然后说道:“每一种战马都有它的用途,对于我们来说,比较需要的是远途赶路型的河套马。”
河套马是现在的称呼,以后它们还会有一个蒙古马的称呼。这种马体态一般,甚至可以说比较矮小,但是在长途耐力上几乎没有比它们更优秀的存在了。
使节团是要长途跋涉不知道多少里。河套马远途耐力十足,特别是它们的喂养十分简单。这点对于他们来说就十分的重要了。
“唔……”余樊君当然懂得那些道理,他不断点头:“帝国要组建完全的具装重骑。一个人的体重加上人体甲胄,战马也要披甲,重量绝对超过一吨,这样一来就需要负重型的战马,这种战马不但要负重能力合格,对于短途冲锋能力也十分严格。”
“西极……哦,乌孙马中能挑选出一些。其实我比较钟意的是产自宛国的天马,在我看来没有比这种马更适合作为突骑兵的战马……”后面的话韩信不想说了,他心想:“搞不懂师傅为什么一定要建设成吨的具装重骑,以目前遭遇的敌人来看,突击骑兵其实已经足够了?”
真的是韩信认为的这样吗?不,很肯定的说,不是。目前已经有国家发展出具装重骑,已知的国家中,塞琉古和帕提亚都有自己的具装重骑。
塞琉古的具装重骑是一种穿着锁子甲之类的甲胄,那是一种几乎全套连体的环链甲,穿的时候只能是从背后利用一些金属丝封闭,所以不管是穿还是脱都需要有人帮忙。
呃……话又说回来,只要是重型甲具,哪一种是不需要人帮忙穿戴啊……,咦,又错了,有宋一代的重甲就不需要人帮忙,不过宋人的重甲是纸做的……
宋人的纸甲?有“纸”这一个字眼,给人的印象吧,用纸制作的甲胄肯定是花样工程,不会有多少防御力之类的延伸想法,然而事实却不是这个错误的印象。事实上宋人制作的纸甲防御力十分惊人,最主要的是十分便宜,只是到了下雨天嘛……
鉴于帝国每年的军费数字十分惊人,执政府一再叫苦连天,吕哲提醒之下,执政府已经开始着手在研究纸甲,可以想象未来帝国也会出现身穿纸甲的士兵。
一个国家的军械体现的是该国家的全面国力,越小越穷的国家军械就越简陋,只有国力强大的国家才有足够的资源和财力来研究并且列装优良的甲胄。
毫无疑问,帝国不管是从所拥有的资源(材料)还是从财力来看都很足,因此在过去的十来年间受于吕哲一种偏执的要求,一再扩大军工产业之下,帝国的主战军团基本都有配置甲胄。
“适当数量的具装重骑绝对有存在的必要,用具装重骑来进行破阵,很难想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余樊君不知道什么是坦克,但他十分清楚一个成吨重的具装重骑带着速度撞上去会有什么威力。他说:“军方不断向西边开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一次寻找优良战马的征途,我们已经在西域获得了良马,西域的良马是从更西边传过来,难以想象更西的地方还存在着什么样的马种。”
为寻找优良马种而发动的战争吗?冷兵器时代为了一匹宝马发动战争的事情屡见不鲜,毕竟骑兵的作用是明摆着的事情,拥有更优良的战马就能组建更好的骑兵,谁都懂得这样的道理。
韩信与余樊君一边缓速地御马活动,一边还频频注视战场那边。
几场接触战,帝国骑兵是少数的一方,但是崩溃的无一例外是西域土著骑兵。
对于几乎没有甲胄和手里的兵器也是青铜材料的西域人来说,他们打起来实在是觉得太不公平了。他们挥出去的兵器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痕迹,对方挥来的兵器却是锋利到没怎么用力就能将人劈成两半,这样还怎么打?
骑兵对战,除非是地形因素,否则一方想要全歼另外一方并不容易,西域土著的骑兵败了是想自己的营地逃窜,韩信今天根本就没有做好冲锋的准备,只能是悻悻然地收兵回营。
“如果这些土著都是这般货色……”余樊君轻笑道:“也许真该马踏联营。”
韩信一脸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