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都没有闲着啊,放了电话,常宁想道,商洛的意思很明白,吴贵龙手上一定掌握着致命的武器。
常宁决定,这次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搞定童汉林,遇事就找上面的人帮忙,太没意思了,再说了,老爷子日渐见老,靠得了一时,靠不了一辈子啊。
常宁没有想到的是,吴贵龙第二天就打来了电话,约常宁到清明茶馆喝茶。
没带李州腾和凌啸,常宁只身来到了清明茶馆。
吴贵龙早已等在了一间小茶室里,“常市长,这家茶馆是我的亲戚开的。”吴贵龙说道。
把茶泡上,吴贵龙从包内拿出了一叠材料,“常市长,你先看看这些内容。”
常宁微笑道:“贵龙,你是知道我的,从不看具体内容,你只要告诉我,它有用没用就行了。”
“这全都是关于童汉林的材料,厚的部分,是他来锦江前做下的事,另部分是到了锦江市以来做的一些违法之事,包括收受贿赂和以权谋私等,材料上的内容不少,每一件事都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这完全就是一个铁定的东西,依我看,一打就死,绝无翻身的余地。”
“那就够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常宁笑问道。
“你是领导,我当然听领导的安排。”吴贵龙也笑着说道。
站起身来,常宁拍了一下吴贵龙的肩膀。‘贵龙,你看着办,我相信你能够做得非常圆满。”
重又坐下,喝完一杯茶,握了一下吴贵龙的手后,常宁便离开了茶馆。
有了这些材料,童汉林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常宁基本上可以确认,童汉林完蛋了。
不久,西江省省长李玮青把锦江市委书记余文良叫到了省里。
余文良不知道李玮青把自己叫来有什么事情,看到李玮青正在打电话,他便一直站在旁边。
“文良,坐下吧。”
余文良在李玮青的面前很恭谨,因为李玮青是自己的后台,即使坐下了,也只敢半边屁股挨着沙发。
“老领导,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吧?”余文良小心地问道,李玮青叫得有些突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玮青把一份材料递给了余文良,“嗯,你先看看这个。”
看完了手中的材料,震惊之余,余文良问道:“老领导,这童汉林真的存在问题?”这份材料完全就是童汉林违法『乱』纪的记录,如果真要按这材料来搞,童汉林肯定就保不住了。
李玮青点点头问道:“文良,我把你叫来,只是想问问,你跟他有多大的联系。”
原来是担心自己也掺和到里面,余文良想了一下自己与童汉林的交往,说道:“童汉林到锦江之前,我们没有任何交往,现在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长,但在工作上他很支持我,其它的就没有什么联系了,不过,他和姚健走得比较近。”
“那就好,你要有准备,事情的发展,谁也说不清啊。”李玮青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你提醒一下姚健,清者自清嘛。”
从李玮青那里出来,余文良惊魂未定,童汉林出事是笃定了,可这童汉林如果出了事情,锦江会是个什么局面呢?空出来的常委又要由谁来补缺呢?
余文良想了想,着实有些后怕,幸亏那童汉林有些孤傲,除了一个姚健,其他人他都没放在眼里,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他都偶有微词,也正因为如此,自己除了工作上,其他事情上跟他没有来往,倒是姚健,得赶紧找他说一说了。
就在余文良到了省里的同时,锦江市纪委书记童汉林也到了省委宣传部长秋必成的家中。
自从靠上了秋必成,十余年来,童汉林与秋必成的关系就非常的亲密。
秋必成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和童汉林在客厅中说话,而是招呼童汉林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秋必成是文人出身,书房里装满了。
沉着脸看着童汉林,秋必成说道:“汉林,你要有思想准备,这次省里面有人想要针对你了。”
童汉林说道:“老领导,您要替我作主啊。”
“汉林啊,今天叫你来这里,我就想问你一个事情,你有没有背着组织,做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童汉林急忙摇手说道:“我没有,决无此事,请老领导您相信我。”
“哦,真的没有?”秋必成的目光有些冷。
“请老领导放心,我以党『性』保证,决无这些事。”
“嗯,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秋必成盯着童汉林又看了一会,缓缓的说道。
虽然在秋必成的面前信誓旦旦的作了保证,但童汉林的心里,却早已是惊惶失措了,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倒底是谁在整自己呢。
省委书记仇兴华也收到了同样的材料。
材料还是省长李玮青送过来的,李玮青在了解了余文良没有与童汉林存在什么交易之后,立即向仇兴华汇报了这事。
听完汇报,仇兴华看着李玮青说道:“真不让人省心,锦江的领导班子怎么回事啊。”
李玮青说道:“书记,我想,应该是有心人搞出来的。”
“老李,你有什么看法吗?”仇兴华点着头问道。
“我听书记的。”李玮青不敢表态。
“那就先查了再说吧。”仇兴华说道。
省纪委调查组很快进驻锦江市市,展开了对童汉林的调查,童汉林被双规了。
这是锦江历史上,付厅级干部首次被双规,而且还是纪委书记,此事在广大干部中的震动太大了,许多人都在猜测,是谁板掉了童汉林,猜来猜去,猜到了常宁和陈松身上,在常委会里,童汉林多次出头否决常宁的提议,常宁搞他是有可能的,而陈松整童汉林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在余文良和陈松这两大阵营里,童汉林一直旗帜鲜明的站在余文良这边。
余文良没心思猜测是谁干掉了童汉林,他要迫切考虑的,是童汉林不在之后的权力变化,童汉林还是支持自己的,现在少了他一个,常委会里的力量对比又有变数了,他感到了一丝威胁。
余文良又一次赶到了省城,坐在省长李玮青的办公室里,余文良问道:“老领导,您对我们锦江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指示?”
“文良啊,这次童汉林出事,省里有些人对于你有了看法。”顿了顿,李玮青继续说道,“对手一个主政地方的一把手,特别是象你这样的市委书记,上级考量的标准你应该知道吧,不外乎就是一个对所管辖地的掌控,老话说守土有责,如何才能够守土有责呢?你一个市委书记不能掌控管辖地,上级怎么相信你能够守土有责呢?说穿了,掌控一个地方,就是掌控你班子里的成员嘛。”
余文良有些急了,对李玮青说道:“老领导,您是知道的,锦江就是个三国演义的局面。”
摆了摆手,李玮青说道:“下一步,你们锦江市的常委班子要调整为十一人,那两位到点了,没得说,这次童汉林倒了,你们就只有十位常委了,省委正在考虑人事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但是,文良啊,我还是那句话,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工作的开展,单靠你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是不行的嘛。”
童汉林出事,最急的是付市长姚健。
气急败坏地闯进常宁的办公室,姚健把常宁从办公椅上拉了起来。
“小常,给我一句准话,童汉林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常宁甩开姚健的手,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点上一支香烟吸起来。
“对啊,是我干的,他童汉林三番五次在常委会上为难我,给我难堪,我不能总被动挨打吧,所以我就想把翻出来看看,他倒底是个什么货『色』,呵呵,原来是个腐败分子,我这叫歪打正着。”
两眼死死的盯着常宁,姚健问道:“再说一遍,真是你干的?”
常宁耸了耸双肩,“真是我干的。”
姚健胖乎乎的身体跌坐到沙发上,“唉,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呵呵,怎么,不是我干的,难道是你干的吗,你想跟我抢功啊。”
伸手往上指了指,姚健恨恨的说道:“我知道,是五楼那老小子干的,老童多次为难你,你想干掉他,早就下手了,这次老童否决了你的提议,转眼就出了事,如果是你,肯定不会急着下手,明摆着是陈松那老小子出手干的,想给外人造成错觉,以为是你在挟私报复,他妈的,老小子,我跟他没完。”
“呸,你还是不是个xx党员啊,腐败分子,人人得而洙之,你小子倒好,为童汉林说起好话来了,姓姚的,你什么人那。”常宁笑着骂道。
“唉,我们毕竟是朋友一场嘛。”姚健又在唉声叹气。
常宁关心起来,“姚兄,你没事吧?”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没跟童汉林走得太近啊。”姚健苦笑起来。
常宁心里冷笑道,他娘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先见之明,没有你家老子,你早就被请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