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雷的叙述,会议室一阵寂静。
一会儿,方红军看着常宁说道:“好一场心理战,有人算定我们两个在六月三十日早上,一定会换车出行。”
常宁点了点头,心里尽管吃惊不小,但被他很好的掩饰起来了。
马应堂沉声说道:“这个老刘,肯定有问题。”
常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怎么行动,是你们的事了。”
马应堂应了一声,“郑风,小李,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我和一龙马上去,把老王、老刘和小陈一起‘请’过来。”
常宁和方红军来到隔臂马应堂的办公室,方红军关上门,回身凝视着常宁。
“怎么会是这样?”
常宁又开始装楞充傻,“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方红军冷冷的说道:“策划得如此精心和歹毒,是一定要置你于死地,为什么?为什么会怎样?”
“老方,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啊,如果你心里有了答案,你就说出来,如果你想从我嘴里套点什么,那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常宁往椅子上一靠,双脚高高的翘到了办公桌上。
方红军也在沙发上坐下,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这几天,我研究过你的历史,你这家伙,对手不少,敌人不多,想出手害你的,不会超过三个人。”
常宁笑道:“你是其中一个,你先指使别人在自己车上按上智能控制器,然后让小李跟小郑换车,移花接木,天衣无缝,我分析得还算合理吧?”
“哈哈,有几分合理之处嘛,从理论说,我也是怀疑对象之一,市委大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怀疑对象。”
常宁斜着眼道:“继续说下去。”
“没有重大利益的冲突,不可能痛下杀手,而具体到你来说,你家老爷子想在有生之年,跳过你的叔辈,直接把你培养成宁家新的领军人物,这就触动了你叔辈们的利益,别以为你的父亲叫宁乔,你的血管里流的是宁家的血,可你那些叔辈们,不一定会承认你是宁家的子孙,他们能甘心的让你继承宁老爷子的衣钵吗?现在的形势明摆着,你已经是付省级城市的市长,以你的能力和影响力,下半年市党代会换届,你会接替丁颖同志担任市委书记,明年的省党代会,你顺理成章的进入省委常委会,这样一来,明年下半年的十五大,你将必进中央委员会,如果有人提议,你还会直接成为正式中央委员,你前面的路,已经没有人没有力量能加以阻挡,到那个时候,你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宁家新的领军人物了,你将叔辈们踩在了脚下,他们再也无法撼动你的地位了,你说,他们该怎么办?”
常宁单手点上香烟,吸了几口说道:“老方,你他娘的,知道得太多了吧。”
“哈哈,别忘了我是京城人,好歹也在京城混过吧,此时此刻,恐怕大半个京城都在议论你们宁家的内讧,你这次在死亡线上走了个来回,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喽。”
常宁呵呵一笑,“继续说,继续说。”
“我刚才提过了,要说你们宁家,想对你下手的,就是三个人,你二叔、三叔和你表姑夫,据我所知,你死里逃生后,你的这三位叔辈变成了热锅里的蚂蚁。”
“嗯,还有呢?”常宁不置可否,继续的问道。
“这就看你要怎么应对了。”
常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方红军,“老方,你很有心嘛。”
“我是关心你,你可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我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用意。”
方红军两手一摊,说道:“你看你看,你又来了。”
“呵呵,老方啊,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常宁笑着问道:“咱们认识并一起搭班子,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欠过你什么吗?”
方红军楞了一寸,随即笑道:“好像没有,相反,我欠你一个人情,不是你极力推荐,我不会这么快当上付书记。”
“呵呵,算你有良心,不过你还欠我另一个人情。”
“另一个,另一个什么人情?”
常宁微笑着说道:“六月三十日早上,如果不是我同意换车,你还能坐在这里吗?据公安部的技术专家介绍,那个智能控制器若不是浸入水中,最后会变成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如果是你坐在零零零二号车上,你能有惊无险的死里逃生吗?”
方红军笑着点头,“你要这么说,我承认,这也是我欠你的一个人情。”
“好,我再问你,你看我常宁象个愿意欠别人人情的人吗?”
方红军苦笑道:“不象,只有人家欠你的,比方说我,而没有你欠别人的。”
常宁又盯着方红军,顿了顿,冷冷的说道:“所以,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趁早死了那份心,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待着去。”
方红军又楞住了,他本想在这件事上有所作为,从而拉近他与常宁之间的关糸,没有想到,常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心,直接给拒绝了。
常宁脸一寒,又补了一句,“老方,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我们之间连朋友也没得做。”
话说到这份上,双方也算是坦诚相见了。
常宁当然不想别人『插』手自己的“家事”,任何人都不行,方红军想以此而完全自己的世界,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线,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他不想依附于任何一方。
正在这时,马应堂匆匆的推门而进。
不等马应堂开口,常宁就说道:“应堂,你来得正好,方付书记要回市委上班,请你送他出去。”
“哈哈,不劳马局长相送,我自己走,自己走。”
“呵呵,下级送送上级,应该的嘛。”常宁笑道。
马应堂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方红军送到了门外。
看着回到办公室内的马应堂,常宁问道:“看你的脸『色』,一定出事了吧?”
“是的,司机老刘死了,今天正好他休息,我们的人到他的家里时,发现他死在了床上。”
常宁噌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