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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若游龙,刀若惊鸿。

故名惊鸿一刀。

这一刀,如鸿舞翩跹,缥缈莫测。

又如飞鸿过影,无迹可寻。

梁钰将自己的所有精气神,尽皆注入这威力绝伦的惊天一刀之中。

璀璨至极的刀光,令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徐国目眦欲裂。

他根本看不清梁钰是如何出的刀。

当他反应过来时,煌煌刀光已经破空而至!

难以形容的危机感和恐惧感,就像电流一样,蓦然传遍徐国全身。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力量!”

“难道她没有中毒?”

“绝对不可能!”

徐国满脸不敢置信,下意识双臂交叉,试图用子午鸳鸯钺锁住鸣鸿刀。

“铮!”

一声轻响。

鸣鸿刀从两把子午鸳鸯钺的缝隙间穿过。

而梁钰与徐国的身影,也在瞬息之间交错。

“噗!”

梁钰张嘴喷出一口黑红色鲜血。

鲜血落在地面,发出“滋滋滋”的声响,表面不断冒着气泡,味道腥臭难闻。

吐出这口鲜血后,梁钰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覆盖大半张脸的暗红色纹路停止蔓延,气息也不再下跌。

其实,虽然她中了毒,但并没有徐国预想的那么严重。

化劲宗师本就对毒药有极强的抗性。

而梁钰经过林重的指点和锤炼,体质的强悍程度以及内息的精纯程度,都远远超过了普通化劲宗师。

之前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更多是装出来的。

为了是引徐国上钩。

此刻胜负已分,梁钰立即运转内息,阻止毒性扩散,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将其完全祛除。

徐国背对梁钰站着,四肢僵硬,身体一动不动。

“好刀法。”

片刻后,徐国用嘶哑的声音问道:“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梁钰默不作声,对徐国的问题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从地上捡起刀鞘,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山门外走去。

她走得很慢,也很稳。

当经过徐国旁边时,她衣袖随意一拂,挥出一道劲风。

“哗啦啦!”

徐国的身躯骤然从腰间裂开,两截残躯跌落尘埃,内脏洒了一地。

梁钰看都懒得看一眼,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迈步前行。

虽然被拦腰斩成了两截,但是化劲巅峰武者的强大生命力,使徐国没有立即死去。

他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梁钰越走越远,心中悔恨到极点。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徐国突然面露惨笑,抬手狠狠拍在自己脑袋上。

唯恐继续活着承受折磨,他这一掌几乎用尽了残存的全部力气。

“嘭!”

一声闷响,红白液体四下溅射。

已经走出四五米的梁钰脚步微顿,终究没有回头。

精于算计者死于算计。

落得此等下场,纯属徐国咎由自取,当得起一句死得其所。

练功服上沾着不少血迹的宗越、赵维等近卫回到梁钰身边,他们几乎人人带伤,然而精神却振奋昂扬。

像他们这般,深入敌营最终全身而退的,放眼天下,又有几人?

往后他们的人生,注定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真武门不过如此!”

宗越扬起滴血的拳头,笑着对同伴们道。

另外三个近卫互相搀扶着,同样露出笑容。

“梁处威武,盟主威武,我武盟威武!”

面对周围投射而来的忌惮目光,他们齐声大呼。

那个使齐眉铁棍的中年男性站在数十米外,望着梁钰蹒跚前行的背影,眼神阴晴不定。

或许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但他不敢赌。

徐国的死亡,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梁钰一行走出山门,中年男性依然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矗在原地。

后山密林。

海纳百川楼顶层。

吕归尘收回远眺的目光,表情森冷可怖,周身气机宛若惊涛骇浪般翻滚,怒火仿佛要把空气点燃。

“废物!”

“都是废物!”

“我要你们何用!”

从吕归尘的齿缝里迸出几句话,带着几乎能够冻结灵魂的杀意,在寂静的山林内回荡。

刚刚修葺完好的海纳百川楼明显不堪重负,在吕归尘的恐怖气机下颤抖着,地板和墙壁出现无数裂缝。

若非吕归尘理智尚存,知道海纳百川楼内保管着众多珍贵典籍,不能变成他怒火的牺牲品,恐怕这座历史悠久的阁楼早已灰飞烟灭,沦为废墟。

“既然你们办不到,那本座就亲自动手!”

吕归尘咬牙切齿地自语,旋即双臂一展,准备腾跃而起,亲自前去镇杀那几只敢给他添堵的蝼蚁。

“师兄,请息怒。”

便在这时,王灵钧凭空出现在海纳百川楼外,立于一棵参天大树顶端,朝吕归尘拱了拱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恰好挡在通向山门的必经之路上。

“滚开!”吕归尘寒声道。

“手下的事,还是让手下自己解决吧。”

王灵钧认真道:“师兄,你是一派之尊,代表着我们真武门,行事需谨慎稳妥,怎么能像那些江湖草莽之辈一样,动辄喊打喊杀呢?”

吕归尘不由眯起了眼睛,瞳孔内金色光华流转:“你在教育我?”

“不敢。”

王灵钧微微俯首,然而脊背却挺得笔直:“师弟作为长老会首席,有监督门内风气之责,职责所在,希望师兄不要让我为难。”

吕归尘怒极反笑:“你还记得自己是长老会首席?这么多年以来,你可曾尽到过一分首席的责任?”

“我为什么入世历练,游戏人间,别人不清楚,师兄也不清楚吗?”

王灵钧肃然道:“若我一直留在山上,早晚要和你发生冲突,所以李师兄才劝我以门派利益为重,放弃权力,独自下山。”

“如今师兄却反过来质问我,未免太令人心寒。”

吕归尘顿时语塞。

沉默了两秒,他恼羞成怒道:“我才是掌门,就算你是首席长老,也要听我指挥,现在我命令你让开!”

王灵钧缓缓抬起头,盯着吕归尘刚戾阴沉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师兄,曾经我为了门派的整体利益,甘愿放弃首席长老的权力,独自在外漂泊数十年,今天也请你以门派利益为重,不要再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