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夏安安瘫坐在满是碎玻璃的沙发上,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三年,我全部的心血都在这,居然就这么没了。”
她的坚强是别人想象不到的,她难过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但是让她因为这个哭,她真的哭不出来。
“安安,你别这样。”
姚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换做平时,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妥协,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蒋修远吗?
刚才发生的事他有些没看明白,按理说是她带蒋修远来的,蒋修远应该是来帮她,而不是帮王大海。
但是话说回来,蒋修远这个人,又有什么是让他能按照套路出牌的呢!
“大姚,我们再开一家酒吧吧。”
姚兵只当她是受了刺激乱说话,他蹲在夏安安面前,安抚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姚兵,“这里的钱足够我们在开一家比这还要大的酒吧,卡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卡给你,你去找地方。”
看着她手里的卡,姚兵皱了下眉,“你哪来的钱?”
“我应得的。”
应得的?
什么叫应得的?
“安安,你跟我说实话,你跟蒋修远到底是什么关系?卡是他给你的对不对?为什么他要给你钱?”
姚兵自认很了解她,她不愿意说的话谁逼她都没有用,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他也被气愤烧坏了脑子,居然去逼问她这些。
夏安安垂了垂眸子。
蒋修远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冷笑。
以前她还可以说他是她的小舅舅,可现在呢,他们是什么关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没错,钱是他给我的,我跟他上床,他给我钱,这钱难道不是应得的吗?”
姚兵心底一寒,她的心灰意冷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蓦地站起,“夏安安,你给我闭嘴!”
被他一凶,夏安安突然笑出声,干枯的眼慢慢湿润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人可以给她依靠,任何人都会对她落井下石,就连蒋修远也是一样,早知道有今天,她就不会那么天真,她宁愿这几天的温情都不存在,宁愿自己的心从未动摇。
姚兵一气之下走了,大门轰隆一声关上。
夏安安抱着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笑着笑着,慢慢的哽咽。
酒吧没了她可以再开,但是人心没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烟味呛的她抬起头,她起身朝着酒吧后门走去,燎燎的火光惊住了她的脚步。
五年前父母过世是因为车体爆炸,当时的大火就跟眼前一样,这种再次身临其境感觉崩塌了她内心最后的一道坚强的防守,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慢慢的后退,手按过碎玻璃片,划出一道道口子。
“着火了,着火了……”
她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推了下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开门,开门,姚兵,你别闹了,快点开门让我出去,开门!”
酒吧里到处都是易燃的液体,火势蔓延的很快,一下子从从后门烧进了大厅。
“放我出去,开门……”
夏安安背靠着门,睁大了眼睛看着蔓延的大火,再次经历失去父母时的感觉,那种恐惧、无助,让她不能自已。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夏宁,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救命,救我,小舅舅,救我……”
“蒋修远!”
一声高叫,撕心裂肺。
门外的人一怔,枪口对着卡住的门锁“砰”的一声。
打开门的那一瞬,蒋修远接住险些摔倒的人,火光燎的皮肉有些疼,他眉心一紧,连忙把夏安安从里面带出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熟悉的温度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门外的风带着凉意,吹动着她的马尾,却吹不散她内心的恐惧。
夜,很静,除了酒吧火焰烧燎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有她抽泣的声音。
“小舅舅,小舅舅……”
心被她颤抖的声音叫的都揪起来了,蒋修远搂紧了她,“我在,别怕。”
“火……好大的火……爸爸妈妈……他们……”
蒋修远大手扶在她的脑后,将她扣在怀里,有意阻止她的话,“没事了,乖,别乱想。”
夏安安紧紧的抓着蒋修远腰间的衣服,整个人瑟瑟发抖。
五年前她父母过世,她去找他,管家说他走了,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有关她父母的事,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的怀疑。
她承认自己在逃避,但是除了逃避,她没有任何办法。
*
回到别墅,夏安安坐在床边,整个人恍恍惚惚,除了她从火场里出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之后她再也没有开口。
膝盖上的伤挣裂,手心也全都是细碎的伤口。
“疼吗?”蒋修远一边处理她的伤口一边问。
夏安安不回答,她安静的不像话,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让人看着心疼。
蒋修远看着她,隐隐皱眉,“夏安安,说话。”
半晌,她动了动嘴角,“我讨厌你。”
轻飘飘的四个字,打在他的心头却是那么的重。
蒋修远没办法去面对她的讨厌,紧握的拳,劲骨明显,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控,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她,“我叫吉婶给你弄点吃的。”
右手的尾指突然被微凉的指尖触碰,直到完全被她攥住。
“别走。”
这两个字,五年前夏安安就想说了,只是当她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不知道该去哪找他。
“别再扔下我一个人。”
他回头,看着夏安安低垂的小脑袋,心里百转千回,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他身子一低,把她压倒在床上,“夏安安,我对你的好你全都看不见是吗?你的心都长在哪?”
他对她好,她感觉的到,就因为她感觉得到,所以才说讨厌他。
眼泪模糊了视线,紧抿的唇轻启,“蒋修远……”
一声“蒋修远”叫来的是一夜无眠,他的隐忍到此为止,他受够了。
这一夜,不知道是谁带着谁沉沦,也不知道是谁没有拒绝谁的温存。
靡靡的喘息忽高忽低,轻柔的嘤咛带着无尽的欲望。
高潮迭起,一波波,一重重,从床上到浴室,如果不是她身上有伤,怕是这一晚上都不会停歇。
其间,夏安安清醒过,但很快又被某人搅乱了理智。
是堕落吗?
不,是心的某处在重逢的那一刻就已经向他靠近,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而此刻,算是随心而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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