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抬头望去,原来是三爷府上的一个格格,最近新得宠的带出门来,没经过什么事儿,心思还浅显得很。
可三爷是四爷的哥哥,就算是她跟三爷府上的格格一样的身份,说起话来还是要客气几分。
钮祜禄氏忍着怒火,看着人家还得笑着,满脸的真心实意,轻声说道:“这话是打那儿听来的?可不能当真。前些日子我们王妃生病,就是李侧妃跟温侧妃帮着王妃管事,再和气不过的。”
“真的?”那格格显然不信,皱眉道:“可我听说你们去庄子上,只有四王妃没去……”
“我们主子爷说了,府里还是要王妃主持大局,自然是要留下的。那么大一个王府,每日里的事情少说也有几十件,哪里离的开人。”钮祜禄氏笑的越发的真诚。
其实她心里在滴血,尼玛这是豁出自己的脸面给福晋还有温馨刷好感啊。
太扎心了。
可她不仅要这样做,还要真心实意的。
这就更扎心了。
那格格虽然还有些迟疑,不过倒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往下问了,对着钮祜禄氏笑了笑,“我年纪小,不太懂事,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好话坏话你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钮祜禄氏觉得自己今天真不该来的,哪里是散心,分明是赌心来的。
九爷府上的另一位格格兆佳氏,眼角扫过钮祜禄格格,又看了看三爷府上的那位格格,适时的笑着开口岔开话题,“听说这次木兰秋狝很是盛大,只可惜咱们不能去,据说草原上很多有名望的人都会到的。”
话题从四爷后宅上扯开,钮祜禄氏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兆佳氏,心里叹息一声,这人还是这么会做人。
就算是九爷没为她请封侧福晋,可她这辈子也算是如鱼得水,在就爷府上活得自在,比完颜氏可聪明多了。
有了这一节,后头饭毕消食时,兆佳格格跟钮祜禄氏私下说话的时候也亲近了几分。
“别跟那人一般见识,那是三爷府上最近得宠的小格格,家世不显,仗着一张脸承宠就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兆佳氏捧着杯茶跟钮祜禄氏坐在一起笑着说道。
钮祜禄格格不太清楚兆佳格格亲近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说道:“多亏你帮忙,不然当时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好了。”
瞧着钮祜禄一脸的局促,兆佳格格笑眯眯的说道:“刚进门的人才会去信那些传言,像咱们这些在府里呆了好些年的人,有些话能信,有些话不能信,谁不是心里明明白白的。”
钮祜禄氏心里咯噔一声,瞧着兆佳格格顺势做出一个苦笑的神色,半垂下头轻叹一声,“兆佳格格说的是,这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了。”
兆佳氏看着钮祜禄氏低声问了一句,“我就好奇一件事情,你可不说。”
钮祜禄氏看着她,“什么事情?”
兆佳格格低声说道:“我听说你们府里后来新进去的人,雍亲王碰都没碰一下,真的假的?”
钮祜禄氏:……
你这样问比三爷府上的那个小格格也不差什么啊。
瞧着钮祜禄氏尴尬的样子,兆佳格格不以为意,“我跟那个小格格不一样,我就纯粹好奇,不过看你这样子我也猜出来了,一准是真的。没想到啊,温侧妃这样厉害,她到雍亲王身边也有快十年了吧?”
钮祜禄氏尴尬的笑笑,摸不清楚对方的深浅,她也不好搭话。
虽然她存着想要生下弘历的心来的,但是也没想着跟温侧妃打擂台得罪她。
钮祜禄氏保持沉默,兆佳格格却轻叹一声,“我其实挺羡慕温侧妃的,真的。咱们女人活到她这份上就值了,一辈子都值了。”
钮祜禄格格:……
这话说得更扎心了,是说她们这样的失败者,不值一提吗?
兆佳格格看着钮祜禄格格的样子一笑,低声说道:“你大概不知道,这一会你们府上进的两位格格外头都传遍了。”
钮祜禄氏还真不知道,毕竟上辈子没有郭张两人,她疑惑的看着兆佳氏。
兆佳氏又道:“你知道三爷府上的那位为什么那么开口问,还不是因为这两个格格。这回小选姿容出众的格格那都是有数的,这两位可是榜上有名,结果都被送进了四爷府,外头就传闻四王妃为了对付盛宠的温侧妃特意求了娘娘要的美人。”
钮祜禄氏:……
看着钮祜禄氏目瞠口呆的样子,兆佳氏得意地说道:“这事儿大家心里谁不知道,只不过不会像那个蠢的直接问出来。”
钮祜禄氏觉得自己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这兆佳氏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正这样想着,就听着兆佳氏轻声说道:“我要是能有温侧妃这福气,折寿十年都乐意。”
“九爷待你不是挺好的?”钮祜禄氏到底没忍住反问了一句。
“是挺好的。”兆佳氏淡淡的说道,“可有什么用呢,侧福晋的名分就像是天上的月亮,看得见摸不到。”
这个钮祜禄氏就真的不好安慰了,很想怼兆佳氏一句,你节哀!
不过到底是没开口,忍住了。
又想起后来九爷的下场,看着兆佳氏这会儿也挺可怜的,钮祜禄氏就低声说了一句,“你能得宠已经是幸事,万事知足。”
“也是,总比你们府上被四爷晾着的人好多了。”
作为被晾着的人之一,钮祜禄氏好像打死她!
她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心口窝都给气的发颤了。
一直玩到后半晌这些人这才散了往行宫走,温馨坐在马车里,想起今儿个瞧着九爷府上的兆佳氏跟钮祜禄格格坐在一起说了半天的话,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要不是冯嬷嬷说钮祜禄氏的神色实在是不好看,还以为两人相见甚欢呢。
回了行宫,温馨换了衣裳,还没收拾妥当,隔着窗子就听着外头云玲的声音传来,“真的没了?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是吃了一盏燕窝盅,没过半个时辰就七窍流血,没救回来。”云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慌,“这事儿得赶紧跟主子说,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