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先生推了推老花镜,说:“阿蔡啊,你在我身边有20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有领悟到旗袍的真正精髓呢!不是漂亮穿旗袍就好看,而是有韵味有气质有才情的女孩才能够把旗袍的美展现出来!苏小姐是我见过的最适合穿旗袍的女『性』!”
如此高的赞誉让苏落尘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在齐炎面前被人这样夸赞。
齐炎说:“张老先生,你的话我非常赞同,也谢谢你能给我太太这样的赞誉,不过我还是要纠正一下你。称呼我太太应该是齐太太,而不是苏小姐。”
张老先生立刻『露』出抱歉的神『色』,说:“对对,很抱歉,我说错了!是齐太太不是苏小姐!”
一边的阿蔡看得目瞪口呆,她跟在张老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只见过这个老头倔强又高傲的一面,“抱歉”这两个字从来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过,至少阿蔡从未听过。
张老先生是个手艺人,靠手艺吃饭,但是身上却有文人那股清高劲儿。阿蔡这些年在这里的工作除了伺候张老先生的日常起居就是帮张老先生赶人,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身份显赫的富人,张老先生都会拒绝他们做旗袍的要求。
阿蔡一副见鬼的表情对张老先生说:“老先生,你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吗?你居然会说对不起了?”
还没等张老先生反应过来,阿蔡就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苏落尘说:“齐太太,我现在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你是这幢小洋楼20多年以来最尊贵的客人!”
“好了阿蔡,你下去吧!不好在客人面前瞎说。”
工作房里转眼就剩下他们三人,张老先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双手捧起一件底『色』是红『色』上面绣着一朵金『色』牡丹的旗袍,对苏落尘说:“齐太太,这是您的旗袍,请试试,看有什么地方要改吗。”
旗袍接过来捧在手上苏落尘就能够感觉到这旗袍的面料非比寻常,特别柔软舒适,作为贴身衣服是最好不过的料子了。
试衣间在另外一个房间,直到苏落尘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齐炎才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张老先生。
他表情认真又严肃的说:“张老先生,恕我直言,你之前似乎没有给我太太量过尺寸吧?难道真的是靠眼睛观察就能看得出来?据我所知旗袍要求丈量的尺寸非常细致!”
张老先生恭敬的对齐炎说:“齐先生,你说的很对,旗袍对身材的打板确实有严格的要求,当然不可能靠眼睛观察就能看出尺寸。齐太太的身材和我几十年前的一个老顾客几乎一模一样,我是按照老顾客的尺寸给齐太太做的。”
齐炎继续问:“那么我太太长得是不是和你这位老顾客一模一样?”
张老先生微怔了一下,才摇头说:“不是,她们俩长得不一样,样子完全变了——不过依然风华绝代!齐先生,或许有些话也轮不到我来说,但是却是我的心里话——能够和齐太太这样的女子结合,是您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