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泠一下子便怔住了。她愣愣地看了片刻那冒起的黑烟,然后猛地往厂房内冲去。
厂房内满是烟,墙壁俱是黑『色』的,味道也呛鼻得很。席泠一手捂住口鼻,贴着墙,低着头搜寻着。
似是有几个人被压在了塌掉的墙壁下面,还有几个人倒在一旁,身体都焦了一半。她忽的皱起眉,抿着唇重新又扫视了一圈,然后终于在那一堆人的下面找到了那人。
她拨开了那几个人,颤巍巍地伸手探向了那人的鼻息。
微弱,但是稳定。
她忽然松了口气,抱着那人便想起身,忽然察觉到一分不妙,猛一抬头,便看见厂房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逆着光,瞧不清面容。
她一下子抱紧了怀里的人。
那人极快地走了过来,伸手就要碰她怀里的那个人,她一下子打掉了那人的手,抱着怀里的人,向后缩了一下,警惕地看着来人。
来人的脸上涂抹着『迷』彩,身上的衣服也灰暗不起眼得很,瞧着便是一副特种兵的模样。
他的手被席泠打掉,脸『色』沉了一分,劈手就要夺席泠怀里的人,席泠又缩了一下,一下子触碰到身旁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然后她一激灵,一把拿过了那把空枪,对着来人。
来人脸『色』一变,反手就夺下了那把枪,看了一眼,又松懈下神『色』,指了指席泠怀里的人:“我要送他去医院。”
席泠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手微微松了一下,然后她『摸』了『摸』怀里那人的脉搏,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双手,垂着眉,开口道:“抱他。”
她嗓音嘶哑得很,像是锈了锯子的锯木头的嘶拉声一般。
她看着来人抱起了那个人,自己又紧紧跟了上去,攥着那人的手,自觉的跟着上了车,又一路尾随到了医院。
是个军区医院。
那人被推进了急救室,她便蹲在门口,那个军人凑过来问她:“你怎么遇见的将军?”
席泠没有理他。
那个人锲而不舍:“你跟将军很熟?”
席泠垂着头发呆。
那人开始恐吓她:“喂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当敌人逮捕了――”
“敌人?”忽的有沉沉的声音响起了,有几个人大跨步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头发全白了的老人,气势却是很足,一瞪眼看向席泠:“哪儿来的小姑娘?”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那个军人:“这就是你汇报的那个可疑的人?”
他微一抬手,身后几个警卫兵就扑了过来,席泠躲了一下,一眼瞧见急救室的灯跳了,护士推着车走了出来,然后她一下子扑到了那个将军的身边,拉住他的手。
护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席泠:“这位病人家属麻烦让一下,我们要送这位病人去病房。”
席泠却是没松手,她看着那几个投鼠忌器的警卫兵,毫不犹豫地拉着那将军的手,微微推了一下护士的手:“你送。”
那护士又愣了愣,迟疑地推着那将军去了病房。
她刚将那将军抱上病床,席泠便麻利地蹬了鞋,缩到床脚,抱着那将军的胳膊,警惕地看着那几个警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