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吐血晕厥的事情很快地掀过去了,陛下依然是那个健硕的陛下。
三皇子因为投毒的事情,本该处以极刑的,但是陛下念在是自己的骨肉份上,只将他贬为了庶人。
朝廷内称颂了好几天陛下宽宏,然后不过几日,便传出了消息。
三皇子死了。
本来皇子即使贬为了庶人,也不过是生活清苦些,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真去得罪,但偏生三皇子自己想不开,一根白绫自缢死了,还让三皇子妃带了一封血书,自证清白。
【儿心天地可鉴,未有反意!必有贼挑拨离间!儿无能为力,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句句含泪,字字泣血。
只是这封血书没能交到皇帝手里。
席泠是在国师大人的书房里看见这封血书的。
国师大人又被皇帝召去了宫里,她一个人呆在国师大人的书房里,便将国师大人的书架都翻了一遍,没有找着那两张符文,倒是瞧见了这封血书。
敢以死以证清白,这三皇子不管是打算拿他的死来换取些什么,起码都能证明那投毒一事,确实不是他做的。
本来三皇子就很可能是夺嫡的胜者,他又年轻,纵使陛下又恢复了健康了又如何,再多也不过熬上数十年罢了。等个数十年便能稳妥地登上皇位,他何苦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投毒一事,确实很可能是栽赃陷害。
席泠目光又飘到了那封血书上,抬手慢慢地『摸』了上去。
即使一朝廷的人都是废物,也不该查不出一个案子来。能叫一朝廷的大臣束手无策……再加上这封血书出现在国师大人这里,已是能说明些什么了。
『逼』死皇子,迫害皇帝,却偏又守着大齐……
国师大人这么多年,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
皇宫,御书房。
国师大人推了门进去,便看见皇帝正在屋子里来回地徘徊,一见到他进来,便立刻慌张地看了过来,声音紧张得很:“国师!”
他一步跨了过来,几乎连皇帝的威仪都丢了,像个濒临死亡,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老人:“他突然去世,朕转来的寿命——”
国师大人微微垂了眉,目光在他紧握住自己手腕的地方停了一瞬,又很快移开,声音是一贯的波澜不惊:“陛下放心便是,三皇子自缢,乃是他寿命悉数转给陛下的缘故。”
他微微抬了眉,似是安抚一般:“陛下若是不放心,再转一些便是。”
皇帝的手猛地攥紧了,似是意动,又有些顾虑:“朕已拿了他们太多……”
国师大人微微拢了眉,声音仍是轻飘飘的:“陛下若是不忍心动几位皇子的,拿国运也可。”
他淡淡地提着建议:“大齐国运绵长,也不差陛下借用的这几年。”
皇帝眼睛骤然亮了,声音也哆嗦起来:“我大齐……国运有多长?”
国师大人清清淡淡地垂下眉:“原先是七百年的国运。”
皇帝丝毫没有察觉到国师大人话里的深意,只迫切地抓紧了他的衣袖,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般:“给朕……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