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考五选,陛下,今年当上大考的年份,先帝薨逝,已耽搁了殿试近半月了,各地赶考来京都的学子们,怕都已等急了。”
丞相微微弯了弯腰,将板笏微微举高了,然后盯着皇帝。
龙椅太大,那少年坐在上面,神情有些拘谨。他下意识地握住扶手,似是想要镇定下来,可是神『色』还是带着些茫然:“丞相的意思是?”
暗示到了这般地步都还没有听出——
丞相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一弯腰:“臣的意思是,陛下该举行殿试了。”
少年皇帝似是恍彻大悟一般,连连点了点头,然后他道:“那便依丞相所言。”
少年的音质带着些绵软,在这朝廷里响着,无端得显出几分天真无辜来。
丞相眉头稍稍拧紧一分:“陛下,这殿试日期与通告——”
那少年皇帝笑起来,神情带着几分天然的信赖:“这事情爱卿决定便好。”他弯起眉笑了一下:“爱卿决定好了再来告诉朕。”
他似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架空了权力。底下有大臣叹气起来,另一排的武将已经有人准备站出来。
席泠眯了眯眼睛,偏头正准备吩咐绿湖去结束这个早朝,那少年皇帝已出了声:“爱卿可还有其他的事?”
他扫了一眼底下的大臣,见没有人出声,便又弯起眉:“既是如此,那朕便退朝啦。”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摸』了『摸』衣服上绣着的金龙,然后稍稍垂下了眉,往屏风后面走去:“母后。”
席泠从塌上坐起,看了一眼外面还未完全散去的大臣,偏过头训斥他身边的太监:“怎么,连话也不会喊,退朝都要陛下亲自来讲?”
那小太监一下子睁大了眼,慌张地瞧了一眼皇帝,然后又看向席泠:“太后娘娘,我,我……”
他就要往地下跪,席泠却忽的伸了手,扶住了那太监的臂膀。
那太监的动作卡到一半,怎么也跪不下去,只能哭丧着脸,颤颤地问席泠:“娘娘开恩,我下次一定不敢了!我这是第一次上早朝,不知道这规矩——”
席泠忽然抬起头,瞧了那太监一眼。
只是这视线刚扫过去,席泠便察觉到了一道有些凉的视线正在往她身上落,那视线先盯着她扶住太监的手,然后缓缓移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偏过头去看六殿下,他却低头正『摸』着衣服上的龙绣图案。
席泠抽回扶住那太监的手,询问道:“新入宫的?”
那太监忙不迭点头。
席泠朝后靠了靠:“新入宫的便能到陛下面前当差。”
那太监的动作卡到一半,怎么也跪不下去,只能哭丧着脸,颤颤地问席泠:“娘娘开恩,我下次一定不敢了!我这是第一次上早朝,不知道这规矩——”
席泠忽然抬起头,瞧了那太监一眼。
只是这视线刚扫过去,席泠便察觉到了一道有些凉的视线正在往她身上落,那视线先盯着她扶住太监的手,然后缓缓移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偏过头去看六殿下,他却低头正『摸』着衣服上的龙绣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