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风向确实在隐隐约约地改变着。
朝廷里几个武将一直是顽固的保皇派,虽是自古武不如文,但握着兵权的,到底是要强别人一头的。丞相之所以这么久都没能完全掌权,那几位武将功不可没。
但虽是有那几位武将,丞相在朝廷上也几乎是占主导的,但近些的日子,愈发的有人站出来反驳丞相的提议了。
起先是殿试未入三甲,只进了翰林院的几个,接着人数愈发地增多起来,虽然皆是些不入流的官职,但到底是让原本中立的一派,有了新的思量。
丞相该着急了。
席泠一边向御书房走着,一边思量着丞相下一步该如何走,冷不防一个人猛地冲了过来,撞到了她的身上。
席泠下意识便推开那人,那人却一把抓住了席泠的手腕,将一个东西强行塞进了她手里,然后那人猛地退后了一步,“噗通”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磕着头:“奴婢莽撞!求娘娘责罚!”
那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宫女。
席泠垂了一下眉,还没有说话,身边的宫女已经厉声喝道:“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那青衣的宫女更加慌张了,她拼命地磕着头,身子抖得很,似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一般,只一昧地求饶道:“是奴婢莽撞!奴婢任凭娘娘处置!”
席泠身边的宫女微微弯下腰,看向席泠,等席泠出言处置这个宫女。
席泠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个青衣宫女,又捏了捏手里的那张纸条,微微垂了一下眉,温和地问道:“怎么如此莽撞?”
那宫女大概是没有想到席泠的态度会如此和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答道:“回禀娘娘,奴婢忙着送东西,一时没看路!奴婢冲撞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席泠倒是弯眉笑了笑。虚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她道:“别那么紧张。”她看了一眼洒在一旁的纸包,又问道:“送的是什么东西?”
“回太后娘娘,宣德太妃生病,近些日子一直去太医院拿『药』……”那宫女说着,声音又嗫嚅起来,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那个纸包,瞧起来是害怕送『药』迟了,再遭宣德太后的处置一般。
席泠抬了抬手:“送『药』确实是要紧事,一时莽撞也情有可原。”她笑容温和,瞧起来实在是脾气好得很:“你先去送『药』吧,今儿个便不罚你了,以后小心些便是了。”
那宫女眼睛登时一亮,赶紧磕了头两个,连连地道了谢,拿了『药』包,匆匆忙忙就向远处走去。
席泠盯了会儿那宫女远去的背影,微微扬了一下唇。
这皇宫里,要给她传消息的,也只有丞相一人了。
用这么警惕的法子,而不是像之前一般派人来找她,丞相大概也是感觉到了,这皇宫里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
席泠一边向着御书房走去,一边低头觑了一眼手里握着的纸条
同意选秀的奏折。
席泠“唰”一下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