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脉脉余晖洒在演武场,在李师师和赵福金的身上镶了两道金圈,宛如菩萨临世,看得主宾众人眼睛都直了,没有人出声,好一个静谧的黄昏。
满场中只有三个人神态自若,一个是赵楷,一个是白胜,另一个却是狄烈。
白胜神态自若是因为他已经第三次“荣获”两个绝色少女的送饭待遇了,稍微有些习惯。
赵楷则是因为与赵福金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而不为所动,甚至他还知道李师师是碰不得的存在。
别看他近年来专心练武,却时刻掌握着文坛上的讯息。汴京城里只要有新出的诗词,向来都有专人在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案头。
他是华夏历史上“文凭”最高的皇子,没有之一。
他曾经是当年东华门唱名的状元,也就是科举殿试的第一名,比后世高考的文科状元还牛逼。
因为能考上进士的人都能背诵多达六十万字的四书五经,而且这些经典中的每一句在第几页第几行都能随口答出,还要能够详解,并且可以借题发挥。
这样一个顶尖优秀的文人墨客,当然掌握着文坛的风吹草动。所以他知道李清照开设讲词堂的事情,更知道李清照教的学生是什么来路,李师师是他爹赵佶看上的花朵,还没来得及采摘呢,他如何敢碰?
与白胜和赵楷相比,狄烈的镇定自若就彰显难能可贵了,他只不过随意看了远处走来的两个美女一眼,就把目光移了开去,与身后的四大家将交待比武的事情,竟然不被这旷世的绝色所迷。
众人瞩目之中,赵福金首先遥遥向赵楷福了一福,也不等赵楷答礼,就和李师师走到了白胜的身边,首先开口:“今天这是做什么?都不打算吃饭了吗?”
白胜就把即将进行比武的事情说了。
“太好了!师师我们留下来看一看吧,看看白公子的卓绝武功……”
这话一出口,四周顿时响起嘘声一片——真的不是有人故意发出嘘声,实在是不由自主的叹惋和感伤。
就凭白胜这武功哪里够资格上擂台啊?人们为了赵福金即将产生的失望而惆怅,恨不能替白胜上台去打一场,以满足茂德帝姬的兴趣。
赵福金和李师师却不知道这嘘声是什么缘故,也不理会,只将食盒递给了白胜,白胜就着食盒就开吃,转而去问李师师:“我问你话呢,你要不要看嘛……”
李师师的兴趣被赵福金勾了上来,说道:“好啊,我还真的没看过武士打擂台,也不知道有没有蹴鞠好看。”
赵福金笑道:“就知道看蹴鞠,自从高太尉被人抓走了以后,蹴鞠比赛就停了,你想看也看不着了,还是换换口味罢,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呢……白公子,有没有你比赛的场次啊?”
白胜刚才就有些囧,所以只顾埋头吃饭以为掩饰,却没想到赵福金说来说去又说了回来,只能故意将夹了一大筷子蘑菇塞入口中,“唔唔……”
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场合下毛遂自荐,因为他昨天刚刚证明了自己不怎么会武功,而若是今天上台代表御拳馆争取武举名额,就必须要拿出真本事来,否则不就成了给赵楷添堵了么?
赵福金见状,只当他是承认了有他的场次,好奇心更增,竟然呼唤李师师在白胜身边的长矮凳上做了下来,之前坐在那里的荀四早已让开了地方,二女一左一右,给白胜来了一个倚红偎翠。
赵楷在远处看见了这一幕,不禁眉头大皱,这样下去可是大大的不妥,茂德帝姬跟白胜更进一步倒没什么,可若是万一这李师师情窦初开,对白胜也有了意思,那不就是坑了白胜么?
但是比武时刻已到,他只能暂且放下这桩隐忧,毕竟比武才是大事,这不仅关乎到家国的命运,更关乎到他自己的前途。
在他的内心中有一个野望,组建一支精兵奇兵,伴随他日后戎马天下,这支兵马的骨干当然不能只从御拳馆里汲取,他要让全天下的武人皆为他所用,为万世开太平!
这才是他答应与展人龙、狄烈重新瓜分武举名额的真正原因。
本着先宾后主的原则,南侠拳馆选派的弟子首先进入场中守擂。
那弟子一身青衣短打,站在场中先向看台上的赵展狄三人行礼,然后又向周围团团一揖,唱喏道:“在下南侠拳馆弟子展禄,恭候御拳馆、万胜拳馆的各位师兄上台赐教。”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白胜听见人们议论的是这个叫做展禄的乃是展人龙的亲传弟子,同时也是展家的仆人,展姓是展人龙赐给他的,据说此人的武功在展人龙的弟子中排名第四。
根据临时商定的赛制,这一擂将由御拳馆的弟子攻打,赵楷的安排是,御拳馆有资格打擂的唯有三代弟子,而在三代弟子之中,武功最高的曹正被派去了厨房,不知有何深意。
在昨天的惊天大案之中,御拳馆三代弟子中的几名好手或重伤或入狱,导致三代弟子的整体实力减弱了许多,摄于展禄的威名,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于上台攻擂。
赵楷心中早有人选,沉声点名:“李昊,你上去打这一擂。”
“啊?”李昊从人丛中猛然站起,却显得底气不足,看上去就是一副硬着头皮上阵的模样。
白胜知道这个李昊是李邦彦的儿子,据说武功跟白晟差不多,如今白晟被抓走了追究包庇韦贤达之罪,就轮到了他上场了。
让你们平时装逼,碰着真牛逼的就不敢装了吧?白胜乐得看这家伙的笑话,前两天在餐厅里这家伙没少帮着郑肃奚落自己。
李昊走到场中,与展禄相对抱拳,算是见过了礼,随着赵楷喝了声:“开始!”只听李昊发出一声怪叫:“呀!”,一个垫步上前,当胸一拳打向了展禄,用的正是昨天白晟打飞白胜的那一招红拳炮锤之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