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节度是高俅召集来的不假,但是现在高俅已经死了,受皇帝委派而来的最高军事长官就只剩下了白胜。至于宿元景,那只是白胜的监军。
虽说按照大宋以往的惯例,监军往往能够对军事安排指手画脚,但是宿元景却不敢对白胜的事情稍加置喙,白胜是何等强势的一个人?插手他的事情那叫找不自在。
所以白胜一发话,十节度就乖乖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跟白胜、宿元景见礼告别之后,走得比兔子都快,白胜连高俅都敢杀,这济州城内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
这十个节度使分处天南地北,他们这一返回各自的辖区,自然会把白胜平定梁山、诛杀高俅的事情传播出去,由此白胜的威名才算真正在华夏大地上响亮起来。
后话不提只说眼下,遣散十节度是白胜计划中的内容,十节度一共带了十三万兵马,这十三万兵马的粮饷是由张叔夜募集以及高俅携带并管理。张叔夜负责联络辖区内外的城池和农庄募集粮草,高俅则是从京中国库支取了银票和银钱带到了济州。
杀了高俅,遣散了十节度,白胜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这些粮草和银钱纳入梁山财政来管理。当然,堂而皇之这个词用的并不准确,更准确些的词汇应该是肆无忌惮。
但不论白胜是堂而皇之还是肆无忌惮,总之宿元景是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宿元景都不说什么,张叔夜就更不敢说。
现今济州城内一共有供十三万人马消耗一个月的粮草,很显然,这批粮草至少足够梁山人马一年的用度,因为梁山只有一万人,至于高俅携带的那些银两和铜钱,就可以按照白胜之前的许诺,分发给梁山上的兄弟,每人一百两绰绰有余。
这就是白胜留了一千人和车辆在城外的原因。
收拢了财政大权和现金实物,白胜就带着宿元景回到了梁山,因为他需要宿元景为他转达给赵佶招安梁山一事。
在这件事上白胜是先斩后奏,甚至严格说起来,他是斩了没奏,而且他也没有工夫回到汴梁去奏,因为他马上就要率领梁山水军赶往陷空岛,拿到河图洛书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到得梁山,白胜第一时间把所有将士聚齐挨个发钱,这一史无前例的壮举彻底征服了梁山兵卒,他们万万没想到投靠梁山当一名喽啰竟然也能分得如此重多的财产。
一百两银子,三五口之家活一辈子都够了,这在他们上山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向来喽啰只要有一顿饱饭便已知足,哪还敢幻想分钱?大秤分金银那是首领们的事情,跟喽啰有什么关系?但是白胜的举措让他们喜出望外,从此坚定了为白胜赴汤蹈火的决心。
相比于万名喽啰的死心塌地,颇有不满的是那些首领们,虽然一百两银子在他们的眼中算不得巨款,虽然他们每人也分得了一百两银子,不比喽啰少一钱,但是他们仍然牢骚满腹,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分钱的?
喽啰就是冲锋陷阵的炮灰,凭什么参与分钱?就算分钱给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跟首领所得一样,这样如何显得出首领的重要性来?首领本领大,操心多,贡献大,理应拿的比喽啰多十倍百倍才行。
只不过这些首领没有一个敢把这话说在当面的,为啥?白胜惹不起啊,不说他武功如何高强无人能敌,只说他去了一趟济州府,就拉回来一万人一年的粮草,军饷还不止是一年的,这是什么本事?就算是当朝的道君皇帝也不过如此。
宋江和吴用原本憋着坏要看白胜的笑话,只等白胜无法践诺分钱便会借机发难,白胜的举措彻底打乱了他们的小人之心,从此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埋在肚子里,不能直接站出来找茬了,只能等卢俊义、公孙胜和武松等人回山再做计较。
哼,你白胜竟然这样分钱,就不怕众首领给你撂挑子走人么?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白胜才不管手下人怎么想,他这分钱的方法既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胡乱而为,只因为他认为当官的就比当兵的和当百姓的拿得多,这种政策是历朝历代趋于腐败终究灭亡的源泉所在。
当官的拿得多,人们就都拼命地想当官,有本事的当官了,没本事的也想当,怎么办?裙带、贿赂等等腌臜勾当就都滋生出来了,这种现象不论是在大宋朝堂还是在梁山的聚义厅,都是必然的存在。
但是我白胜就看不惯这种存在,你想当官可以,但是即使你当了官也不能比当兵的拿得多!什么?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你不当啊,没人求着你来当!
分过了金银,白胜召开了首领大会,从目前地位最低的顾大嫂开始,一直到宋江和晁盖,任何人不得缺席。
在会上白胜宣布由何玄通、梁红玉两人代他暂时管理梁山事务,何玄通管军政,梁红玉管钱粮,他本人则带领梁山水军的六名水中高手下山另有公干。
做好了这些安排,他又把宿元景介绍给了众首领,言明宿太尉是梁山接受招安的大媒人,肩负着向皇帝汇报的重大使命,要求众兄弟好生对待、不可有丝毫怠慢。
宋江听了之后就很郁闷,遇宿重重喜啊,九天玄女亲口说的,可是今天果真遇见姓宿的了,却没感觉到有半点喜气,还有逢高不是凶,只说这次高俅亲自带兵前来,第一阵在水上就被梁山水军打得大败,自己还没来得及和高俅面对面相逢呢,高俅就死了,这让我上哪“逢高”去?
散会之后,白胜亲自口述,由梁红玉执笔,写了一封降表交给了宿元景,嘱其带回京师给皇帝过目,随后白胜兑现了他曾经许下的最后一项承诺,梁山泊众山头大宴三天三夜,犒赏将士,大肆庆功,且隆重邀请宿太尉参加宴会。
留下了宿元景参加庆功宴,白胜本人却没能连喝三天三夜,这不仅是因为他心系陷空岛,更因为,第二天早晨梁山上来了一名意外的客人。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