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本不想进入勾栏,但是听见了阎婆惜的声音,他就不能不进去了,这女人不是被自己留在横山协助萧凤镇守永乐城么?她怎么跑到郓城县来了?
横山地区地处大西北,跟水泊梁山遥相呼应,这两个地方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一般的远,就算闲的出来遛弯,也不该遛到这里来。
于是往勾栏走去,却见街心那人挣扎着翻身坐了起来,骂道:“你个背着丈夫偷饶烂货也敢欺负老子,你等着,俺宋三哥定会要你好看!”
阎婆惜的人还在勾栏屋舍里面,闻言冷笑道:“老娘本待杀了你,但你既然敢提宋黑子,老娘就留着你一双狗眼看着,只要宋黑子那厮敢来找老娘,老娘就把他活剥了!就算他不来找老娘,老娘也要去梁山找他!”
阎婆惜和宋江确有深仇大恨,因为宋江杀了她母亲,这个仇,白胜一直没给她报,但是不等于她自己也能忘怀。
勾栏内外两人对答之际,白胜已经来到了门外,街心那人不用看也知道就是雷横,刚才飞出来的时候,倒是活像一只插翅虎。
白胜没有理睬雷横,而是问道:“婆惜,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对雷横半点好感也无,即使雷横也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罡系粒都被人打成这屌样了,还特么让你宋三哥来报复呢,不知道梁山老大是我白胜么?如果你报我白胜的名号,今这事儿还好办些,但既然你死忠宋江,那就等着宋江来给你主持公道吧。
梁山兵马兵临济州府的时候,雷横就在其中,他没有可能不知道白胜坐了梁山第一把金交椅的事情,既然知道,还死跟他的宋三哥,那就活该他今倒霉。
阎婆惜听到白胜的声音,顿时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当然,她害怕白胜并不是因为她刚刚以北冥神功吸了雷横的内力,又把雷横一脚踹出门外。雷横也是她的仇人,是宋江的狗腿子,她如此对待雷横,并不是因为雷横听了白秀英的曲却不给钱,而是出于对雷横的报复。
她害怕白胜是因为她未经白胜允许,就怂恿潘金莲和她一起离开了永乐城。她和潘金莲离开永乐城也不是为了帮萧凤传递辽国危在旦夕的消息,而是另有原因。
在永乐城的白府,她们两个过的太憋屈了。
永乐城白府之中的主母是明确的三个女人,那就是萧凤、方金芝和耶律骨欲。而阎婆惜和潘金莲居住在白府之中就很尴尬,她们没有任何名分,哪怕一个妾侍的名分都没樱
这就导致了人们对她们两个缺乏足够的尊敬,即使是六百麻魁里面的嵬名慧以及野利萍野利芳姐妹,都比她们享受更高的待遇。
萧凤除了忙于管理整个横山地区以及白胜占据的西夏城池之外,每日里就醉心于逗弄女儿;方金芝本是明教圣姑,一向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能够认同萧凤和耶律骨欲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会对潘阎二女假以辞色?耶律骨欲心忧故国,思念丈夫,自然也不会来抚慰潘阎二女。
六百麻魁自然也只认三个主母和三名麻魁首领,于是潘阎二女在白府中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尚且不如在汴京蔡京那里过的舒心,在太师府中,她们至少是李碧云的弟子,那也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所以阎婆惜不爽之下,就带着潘金莲不告而别,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悠哉悠哉,顺便吸了不少采花大盗、好色之徒的内力,回到了汴京,却没看见白胜,问及师父李碧云,才知道白胜奉旨来征讨梁山了,两人一合计,此时正是衣锦还乡之时。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如今白胜在朝堂和江湖上的地位日渐增高,二女又均有北冥神功在身,同时还是太师府的红人,不还乡怎么能行?
富贵还乡,这几乎是世饶本能,就连矢志要做大侠的白胜都无法完全免俗,更何况潘阎二女,她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志向高远之人。
回清河,找张大户算账,这是潘金莲的愿望,回郓城,给母亲上坟,这是阎婆惜的想法,然后再去寻找白胜,不管白胜是否愿意收她们做妻妾,女人这辈子总该有个依靠,不靠白胜又能靠谁?谁都比不起白胜优秀。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汴京,先到了清河,连夜抄了张大户的家,潘金莲发起狠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世敢给武大郎喂砒霜的女人,心肠绝对够硬。直接把张大户给阉了,又把张员外的正妻、那个曾经逼得张大户要把她嫁给武大郎的胖女弱打了一夜,直到两口子跪地求饶,这才算解了一口气。
这还不算完,还要去寻一寻武大郎的晦气,却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故人,那故人告诉她,她的姐姐潘巧云和她的生父潘屠户都被杨雄给杀了,顿时大怒。
潘金莲父亲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蓟州的(今津)潘屠户。
潘父早年并非屠户,家境贫寒,妻子先后生了潘巧云和潘金莲,没几年就死了,潘父为了躲避辽国边军打草谷,带着两个女人流落到了山东清河县,只因没有能力抚养女儿潘金莲,就把潘金莲卖给了张大户。
后来,自从十几年前,雁门关外耶律洪基被义弟萧峰所迫,折箭发誓,誓言此生不再允许辽兵踏入大宋境内一步,连带着蓟州也安全了,再也没有辽兵犯边打草谷,潘父就带着潘巧云回到了蓟州。
回到蓟州之后潘父把女儿嫁给了蓟州府的王押司,便即借势发迹,做起屠户来,家境蒸蒸日上。那王押司比宋江的押司还大了一级,因为人家是府押司,宋江则是县押司,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那潘巧云生得美貌如花,不比潘金莲逊色分毫,尤其性喜贪淫,一晚上不索要三次都不肯入眠,那王押司的体格如何承受得住?没几年就死在了潘巧云的肚子上。
水浒原着中有诗为证: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但教郎君骨髓枯。
这首诗得就是潘巧云的特点,色是刮骨钢刀这句俗话,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王押司死了之后,潘巧云熬不住守寡生涯,随即改嫁了蓟州牢狱的节级,病关索杨雄。二婚就找不到更大的官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嫁不成押司嫁节级。
那杨雄虽是好汉,但一来终日习武打熬气力,对男女床上肉搏这种事不是很感冒,二来工作不太好,一个月倒有二十多在牢中值班,这样的老公,让“嗷嗷待哺”的潘巧云如何受得了?
于是潘巧云勾搭上了报恩寺的阇梨裴如海,两人恋奸情热多时,却被杨雄新拜的结义兄弟拼命三郎石秀撞破了。
于是石秀杀了裴如海,又跟病关索杨雄了其中情由,杨雄便把自己的妻子潘巧云以及丫环迎儿诓到翠屏山上,对质之后杀了两女。
大女儿一死,女婿杨雄与石秀一起投了梁山,官府缉捕不力且无可奈何,已经被当地人尊称为潘公的潘屠户就受不了了,这连个给自己养老的人都没了,这日子咋过?
这时就想起了自己还有个二女儿潘金莲,于是找到了清河县,恰好碰上潘金莲从张大户家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