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图片的瞬间,我心里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先前李刚买凶杀人的凶手,让线索在那里全部断掉,就是死于这种『药』剂!
我心头一阵狂跳,万万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竟然真有了发现。
“不对,冷静一下。”我告诫自己,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李刚是煞笔吗?
明显不是。
那么他留下这张氯化钾溶『液』的交易证据,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自己都有点疑神疑鬼了,忍不住向陈安琪问道:“老婆,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妻子也拿捏不定,犹豫道:“也不一定。”
“毕竟这种购买这种违禁『药』品,必须要有特殊的渠道和关系。而且卖出这种『药』品的人,肯定知道李刚想要做什么,想撇得一干二净。”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说李刚留着这个东西,是为了牵制卖家?等于告诉卖家,我们现在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
“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着威胁谁,不然都逃不掉!”
这样的念头出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特么的,这下说什么李刚都赖不掉这点吧!
“老公,”陈安琪轻声道,“就算知道他买了注『射』死刑用『药』,又怎么样呢?”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
是啊,扎心了。
重点受到处罚的还是卖家,对于李刚来说虽然有点头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最关键的,就是没办法证明,李刚用氯化钾溶『液』做了什么。
只要他一口咬定什么也没做,对『药』剂的去向扯一些丢了之类的狗屁借口,都只能说拿他没辙。
“白高兴一场。”我很郁闷。
李刚果然是个老狐狸,哪怕有需要留下证据牵制的地方,也是无伤大雅的东西。
反倒是这个时候暴『露』了何琳,天晓得他能做出什么。
我反过来担心何琳的安危了,问她有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没有,我都是直接拍的照片,碰都没碰那张纸条一下。”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何琳问我这个证据有没有用,我只能遗憾地告诉她真没有。
“不过也不要灰心,能有所发现就是个好的开头。”
“说明李刚也不是时时刻刻防着你了,也许以后他再动手,你有机会发现什么。”我安慰了几句,强行让自己振奋起来。
对付这种心思缜密的老狐狸,只能徐徐图之。
往后的几天,何琳和我的交流越来越多了。
从对话中不难看出,李刚那边对她的监控越来越少。似乎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出卖我的人,显得十分放心。
我心里美滋滋的,嗨呀,没想到还把李刚这种老阴『逼』算计到了。
舒服,妙不可言。
从何琳的口中,我也开始逐渐能知道李刚的一些日常动向。
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何琳的表现。
本来就是个演技派人精,又懂察言观『色』,又会讨好人,还有点市井人物的小聪明和机智。
为李刚几次出谋划策后,李刚竟然对她刮目相看了,觉得是个可用的人才。
当知道这点消息的时候,我真心为有这样一个队友而感到庆幸。
如果她表现得没什么卵用,估计就算演一辈子也只是个外围人物,接触不到真正的核心。
甚至李刚都会找何琳谈一些事情了,想听听她独到的意见。
其中就有关于和江安宁商业上的争斗,何琳将李刚的一些想法,以及会下手的点都告知了我。
第一次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
但妻子却让我告诉江安宁,看他怎么想。
于是我将李刚的动向告知江安宁,还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已经洞悉了李刚的一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种情况吗?
有点舒服啊。
江安宁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他先是很平静地恭喜我们的计划取得突破,随后话锋一转道:“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再发给我了。”
妻子除下高跟鞋,随意地往沙发上一趟,问道:“为什么啊安宁哥?”
“我要是表现得未卜先知做出了应对,何琳就暴『露』了。”江安宁回答得很干脆。
“我宁愿继续和他过招,甚至吃点小亏都没关系,她不能暴『露』。”
这一瞬间,我感觉身边全是神级队友啊。
何琳打进了内部,身边又有江艺,身后还有座如大山般沉稳的江安宁。
我都有点同情李刚了,感觉他是在作死,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尚不自知。
妻子和江安宁短暂地聊了会正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都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江安宁又开口道:“听江艺说,他和你们讲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陈安琪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
“他倒是和你们关系挺好的,这些事也说得出口。”江安宁冷冷笑了一声,显然不是很愉悦。
“这事不怪江艺,是我们执意想听的。”陈安琪在替江艺说话。
“算了,陈年旧事,我没放在心上。”
“我最好奇的,是你们在乡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总感觉江艺在瞒着我什么?”江安宁继续问道。
我心里暗自惊叹,这尼玛也能看得出来,得是多夸张的观察力?
“没什么啦,就是筹备一下婚礼,然后学了点太极。”陈安琪只字不提冷家的事情。
“安琪,”江安宁的声音微微重了几分,“我有点失望。”
“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我是在蓉城,可叙府人口贩卖案都上新闻了,真当我江安宁什么也查不到?”
“如果没有江艺,恐怕你现在都出大事了吧?”
“我就想知道,”江安宁的声音中隐隐有几分怒意,“周国鹏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这样的男人,你留着过年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被他这一番话怼得万分窝火。
最可怕的事情,是我还没法反驳。
扪心自问,我照顾好陈安琪了吗?
没有。
陈安琪沉默了一瞬,轻声道:“安宁哥,每个人都有成长的过程。”
“不能只看到那个成熟有为的男人,而见不得他在泥泞中的『摸』爬滚打。”
“你不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