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侍者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指责甚至劝解孔方圆什么,只是上去扶那个女秘书。
我看到她的脸上已经红了一片,有个清晰的五指印,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孔方圆似乎还不解气,直接顺手泼了她一脸茶水,让女秘书显得极端狼狈。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吭一声,任何一个字。
就看这场面,我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孔哥,消消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心里面已经在骂草泥马了。
真的,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曾经的善良了。
以前我看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单方面同情这个女秘书,觉得她不应该遭受这种不公的待遇。
但现在呢,只觉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选择的路,我凭什么去同情她?
之所以还要对孔方圆那番话,无非是给个台阶下,让这件事尽快翻过去。
不然老子还吃个锤子的饭。
孔方圆转过头来看向我,瞬间笑呵呵的:“还是周老弟怜香惜玉,不像我这种大老粗,哈哈。”
我心里莫名蹿出一阵寒意,那种瞬间变脸判若两然的感觉,真的让人觉得多少有点恐怖。
就这变脸绝活,不当川剧演员都可惜了。
“既然周老弟都发话了,那就这么算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周老弟道谢?!”孔方圆拉着一张脸,又阴沉地看向女秘书。
“谢谢鹏哥。”女秘书立即向我道谢,只是话音中还有哭腔。
“不用不用。”我随口了一句。
孔方圆女秘书哭哭啼啼的,看了就烦,让她赶紧滚下去,不要扫了我的雅兴。
我内心是凌乱的。
我雅尼玛的兴啊大哥,你这样我哪来的雅兴?
这次我没有作声了,女秘书也被赶了下去,坐着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女服员告诉我没有甜酒,不过有果酒可以吗?
我立即可以,陪孔哥喝两杯。
果酒的味道还行,果香浓醇,酒味寡淡。感觉应该是专门酿造的,不是那种几块钱一瓶糊弄饶玩意儿。
饭补是做得很好吃,尤其是一道特色桂花鸭,堪称绝妙。
但我吃得索然无味,主要是没有半点心情,只图个吃饱。
很快,我就知道那两个女服务员站在这里的意义了。
骨碟稍微装上了一点东西,立即撤下换新的。蓝莓汁、木瓜汁等等的饮品,也是问我们需要送来。
甚至看到我吃过后,还立即端来温水,让我洗脸洗手。
总之各种细节性的服务,堪称做到了极致。
来惭愧,好歹我也是一个总裁,却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服务。
“周老弟,就吃这么点?”孔方圆问道。
“早饭吃得比较晚。”我随口胡诌,事实上就是没心情。
孔方圆了声“那斜,然后让两个服务员离开一下,我们哥俩谈点事情。
两个服务员应了一声,让我们有需要随时再叫她,就出去把门带上了。
“孔哥,什么事情?”我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呵呵笑道。
“哥哥关心你在金陵过得好不好啊,生怕你过得不好,让我心里过不去。”孔方圆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得很诡异。
“哪里的事?孔哥多心了。”我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却还是佯作若无其事地笑道。
“那就好。”
“不过我还担心你在金陵出点什么意外,不好和山哥交代。”
“所以···”
孔方圆着,从上衣兜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攥紧了拳头。
因为这张照片上,是我和陆琪琪坐在长椅上的聊的画面。
这个狗东西,让人跟踪我。
我迅速松开了手,笑呵呵地道:“劳烦孔哥费心了,我不过就是见见以前的同事。”
“噢?真的?”
“哈哈,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都无所谓,哥哥理解。”
孔方圆放下了筷子,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正事吧。”
“你希望李毅山倒台吗?”
我心头“咯噔”一声,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表面兄弟这四个字瞬间跃入脑海。
我还不太清楚孔方圆的意思,也摸不准是真话还是假话好,便皱眉问道:“孔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周老弟,你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孔方圆笑呵呵的,看起来非常和善,但言语中的内容却让人心惊:“只要李毅山倒台了,你们公司话语权最大的人是谁?”
我心头狠狠一震,万万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话。
我没有回答,这点毋庸置疑,肯定是我。
哪怕罗丽是创始人之一,在公司职权上也不如我,跟下属以及工作的接触更是少得可怜。
“孔哥,你是在试探我对山哥的忠心吗?”我还在周旋,必须把他的心思摸透。
表面兄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我必须顺着他的意思,表示我和他是一边的人,不能引得孔方圆对我下手。
但万一,他是试探我对李毅山的忠心,听到我希望李毅山倒台,直接把我在金陵做掉······
我尼玛就欲哭无泪了。
棘手!
我觉得瞬间能想到这些地方,自己也算进步了,至少不再是那个瓜皮的文案水准。
“周老弟,我跟你打开窗亮话!”
“我为什么来到金陵?!”
“就是因为李毅山当了老大,我当不了!”
“兄弟?”孔方圆讥讽地一笑,“我呸!”
“想想看吧,只要李毅山倒台,他的公司就是我们两个饶。”
“兄弟这两个字顶什么用?有钱来得实际吗?”
孔方圆彻底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再无半点掩饰,如一头凶狠的饿狼。
我的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深切感觉到自己是进了狼窝。
“周老弟,事情我已经得很清楚明了。”
“该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是要荣华富贵,还是愚忠送死,都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