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所长的命令下,我基本是被这群人押着去到医务室附近的。
然而这个副所长显然不可能这么好心,并不是带我来看医生,而是把我拖进了一旁的厕所。
他不让其他人跟进来,只带了两个心腹,跟着走进了卫生间。
就算用鼻子想,我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真的是在工地上累得都快瘫痪了,吃又吃不好,能量消耗和摄入完全不成正比。
先前那一拳,原本就应该能直接将副所长打倒的,鼻梁骨都给他狗日打碎。但力量不够,也就是让他流了点鼻血。
这一下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死命护住脑袋蹲了下去,被劈头盖脸地一阵狂打。
副所长有句话是对的,他说怀疑我身体出了问题,需要去医务室。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他娘的真进了医务室。
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晚上我躺在床上,碰到哪都疼,根本无法入睡。
二狗递给我一根烟,让我接着忍:“你这次挺聪明的啊,拆穿了他的阴谋。”
“踏马的这个副所长真的阴险,差点我都以为你出卖我们了。”
我苦笑一声,知道他不是在调侃我。
虽然我拆穿副所长,现在就成了这幅模样,但如果我不这么做,估计命都要丢掉。
“不过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副所长应该栽赃不了你了。毕竟大家都看明白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二狗说着,给我点上了烟。
“也不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手段。”我叹了口气,开始抽烟。
没聊上两分钟,我便说道:“都睡了吧,过一天算一天。”
因为我伤势的缘故,所长特意照顾我,让我暂时离开了建筑工地,去到了荒地除草伐树,搞开荒工作。
没过上两天相对好很多的日子,狗日的副所长又来了。
不过这次还好,他是跟着所长一起来的。
“周国鹏,上次你不遵守纪律对我动手,回去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副所长『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了我。
我顿时心头“咯噔”一声,也不搞那些花里花哨的,直接除下衣服,跑到了所长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快穿上!”所长都懵『逼』了。
“所长,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恢复了啊,现在是没伤的!”我这样说着,看了副所长一样。
发现这个『逼』的眼神贼阴沉,感觉就想要弄死我一样。
“我知道了,快穿上。”所长捡起衣服,递给了我。
我这才把衣服穿上,又回去干活了。
草!
想整我,真当老子是个愣头青是吧?
其实我这样的作风,也就是杜绝了他对我下狠手的可能『性』。毕竟所长都看到了,我现在是没有伤的。
如果从他那里出来就有伤了,他没法交代。
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如此我也挨收拾了。
在副所长的办公室,他揪着我的头发,骂骂咧咧地说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然后,他就用书垫着,用警棍打我。
很痛,老子未消化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但至少他也有很多顾忌,这样的下手算是很轻了。
我真心没有想到,我在看守所会活得这么窝囊。
往后的时间也在和副所长斗智斗勇,但毕竟是他的地盘,吃亏的总是我。
我也只能忍气吞声,就是被扇了耳光都不敢还手。
我要回家,我要陪我媳『妇』,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
这种执念,足以让再暴脾气的人,把火气给收敛起来,好好想一下一时冲动的代价。
到后来二狗他们都看不下去了,觉得我太特么惨了。有一次还被扔进了厕所沟槽,吐得我死去活来,洗了一个小时,皮都快搓烂了。
但二狗他们也只敢和副所长表达了不满,在他的威胁之下,这群人又噤声了。
显然,我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只是用钱维系的纽带而已。
我一度怀疑自己要窝囊地被整死在里面了,副所长甚至特别牛『逼』哄哄地告诉我,他取消了我的探视,不准任何人见我。
这是最黑暗的。
真的,我心里有很多想法。
只要我出去,这个以公徇私的狗『逼』,绝对不可能好过!
但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他好像不希望我能出去。
不知不觉,我就在看守所待了一个月出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唉。”二狗叹了口气,把一碗饭推给了我,“吃吧。”
我没有矫情,拿过了他那碗饭。
以前那个很冲动的阿正,这个时候也愣了一下,随后把那块肥肉撕开成两半,扔了一半到我的碗里。
“再吃点菜吧。”又有人开口,给了夹了一块白菜。
一人给我添了点菜,最后我这碗饭里面的菜竟然像个小山一样尖尖的。
“知道你不是那么怂的人,一直那么窝囊是为了回去看媳『妇』娃儿,我还是挺敬重你的。”二狗坐在了地上,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手有点颤抖,大口吃菜刨饭。
不开玩笑,我他娘真的快饿疯了。
每次我的饭菜,都只有别人的一半,而工作量最少的时候也是别人的一倍。
我干踏马的东方明珠塔,老子堂堂一个总裁被当奴隶使唤!
这跟言情小说说好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霸道总裁呢?尼玛!
我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撑得直打嗝,完全没有一点形象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守走过来了:“周国鹏,有人要见你。”
我顿时懵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那个狗贼副所长,不是搞小动作,不让任何人见我了吗?
虽然罗丽的关系要对付他肯定不在话下,胆就像她爹警告的一样,牵涉到这件案子都不能动。
能够坐到他爹那个位置的人,不可能没有小心谨慎的作风,所以才让这个副所长如此猖狂。
这么拽的一个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面子,副所长不得不让我和他见面?
“我知道了。”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站起身来。
到了接待室之后,我看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的人,依旧抽着旱烟:
“周先生。”
“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