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熙,慕云晗戴着幕笠,粉色的桃花在青色的裙摆间轻轻摇曳。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宅,土墙瓦房,一条土狗立在门口,虎视眈眈地冲着他们呲牙咆哮。
“一边去!”一个壮汉走出来,一脚将狗踢开,客客气气地道:“晋爷在里头等着姑娘。”
一个穿着青衣的中年汉子守在堂屋门口,身形标直,目露精光,气势迫人,看到她便行礼:“请。”
慕云晗的目光不露痕迹地从他手上扫过,虎口指间粗糙多茧,分明是握刀的手。
再观身形,标杆挺直,非同寻常,她心里便有了数,神色间多了几分慎重。
日常握刀,气势迫人,身姿挺直,这是军人才会有的气势,而且不是普通的士卒。
她有一种直觉,今天的事不会那么容易。
晋樊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慕云晗的装扮,非常不以为然,觉着这小姑娘就是装模作样。
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村姑,干嘛装扮成这个模样。
不过他也不能不承认,这姑娘换一身装扮,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让人不敢乱开玩笑乱说话。
晋樊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不自觉地把大张着的双腿合拢,
坐得直了些:“慕姑娘,都按你的要求安排好了,不过那位病人……”
他指着慕云晗的幕笠:“你这样装神弄鬼的,不太好,取下来吧?”
慕云晗不软不硬地道:“晋爷,您是江湖人,当知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请我看病,就必须遵从我的规矩!”
江湖人就是靠的江湖规矩在道上行走,提及江湖规矩,晋樊不好立刻驳斥,笑容里却是露出几分诡异,亲手打起里屋的帘子,手一摆:“请!”
慕云晗一脚踏入里屋,双眉便蹙了起来。
屋里所有的窗户全被堵死,唯一的光源便是她站立的这道门。
帘子厚重,但还能微微透光。
门一旦关上,便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屋子里很安静,静到一点呼吸声都没有,完全不像有人存在。
出现这种情况,唯有两个解释。
一,屋里的病人情况很特殊,畏光或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真身。
二,这是一个针对她的恶作剧,甚至陷阱。
无论哪一种情况,她若处理不好,今天都得不了善终。
回身离开规避风险,或是赌一把见招拆招,需要慕云晗立刻做出选择。
慕云晗一手拎着藤箱,一手握着袖中的牛耳尖刀,声音非常冷静:“晋爷,我什么都看不见,又怎么做事呢?”
晋樊隔着厚重的帘子说道:“慕姑娘,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慕云晗道:“那行,你告诉我,怎么找到我的位置?”
一般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早就吓破了胆,像她这样冷静的不多。
小姑娘倒是胆大,晋樊道:“你沿着左边墙根走,走十步,有一个案几,案几上有你要的东西。”
慕云晗深吸一口气,靠着左边的墙根往前走了九步,最后一步停下来,伸出脚尖慢慢往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