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走了。”
宫人打开门,和慕云晗、小米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火气和倨傲,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息事宁人。
慕云晗和小米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庆幸与欢喜。
她们互相扶持着站起来,揉着麻了的腿脚膝盖,问宫人:“姑姑,我家公子呢?”
宫人正要回答,就听尖利的男声吼起来:“不走,不走,我不走!你们说我是刺客,我就是刺客,说不是就不是?
就算是误会,总要有个来龙去脉。何况是打了人?陛下,微臣冤枉!皇后娘娘,微臣冤枉!”
是东阳侯的声音。
他难得发飙,却是在这种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去劝劝?”小米小声问慕云晗。
齐皇遇刺,具体原因未曾找到,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这一闹未免太不明智了些。
慕云晗不动声色地拉住小米。
东阳侯这么闹,瞧着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事,可转念一想,对于不明情况的她们来说,何尝不是有效的试探?
并没有人出声喝止东阳侯。
倒是放她们走的宫人好言好语:“不是娘娘要针对谁,出了那样的大事,肯定要严加盘查的,受点委屈也是常有的事。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二位过去见着东阳侯呀,好生劝一劝他,闹得陛下不高兴了,对他也不好,何必呢?”
“姑姑说得是。”慕云晗低眉顺眼。
宫人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我看你们姐妹都是聪明人,懂事。”
正殿、偏殿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慕云晗便猜着,齐皇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而齐皇后,必然是受到了很重的打击。
也就是说,她的计策顺利达成。
她轻轻吁一口气,想起慕二娘子和新生,喜悦便淡了许多。
东阳侯躺在地上撒泼,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全无形象。
几个含章殿宫人站在一旁,都是无可奈何又微带鄙夷。
慕云晗上前去,和小米一左一右拉住东阳侯的手,要拽他起来:“好了,公子,陛下平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事了。
何况陛下这么圣明,这样快就洗涮干净咱们的冤屈了,您得赶紧收拾了,去给陛下谢恩问安,伺候陛下才行。”
东阳侯这才安静下来,噘着嘴起了身,擦着眼泪跟着她二人走了。
回到住处天已经麻麻亮,三个人都没力气说话,也没讲什么规矩,各自找个地方坐了发呆歇气。
半晌,远处传来当值宫人的声音,东阳侯才轮了轮眼珠子,轻声道:“你们还好吧?”
慕云晗道:“还好,就是被按着用奇形怪状的针扎了血,吓人的很。公子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
东阳侯显然是知道的,但他没打算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事,既然放咱们回来,我那样闹也没出声,说明咱们没事了。都去歇着吧。”
三人简单地洗了洗,各自歇下。
小米和慕云晗挤到一张床上,小声说悄悄话:“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