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二娘子的事没那么快,这中间牵扯到很多细节。
齐皇晏有道本身是个多疑的人,怀疑天怀疑地,怀疑一切,怕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完全相信。
出了这样的事,宫中人人自危,镜姑姑没再过来教授绣技,慕云晗其实担心她也被隔离起来审查了。
毕竟之前镜姑姑在这来回多少遍,倘若她真和慕二娘子有了勾搭,这就是渠道。
五天之后,尚衣局那边死了几个宫人,气氛越发紧张。
东阳侯这样的人瞧着是不厉害,但他自有渠道,小声和慕云晗、小米说起这件事。
是从齐皇当天穿的衣服上查出的问题。
齐皇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召了那位江公子来查这桩案子。
这位江维江公子坚定地认为,是衣服的熏香有问题,就从尚衣局下手。
这一查,还真查出事来。
几个宫人联手调制了一种熏香,久而久之会使用香的人混沌糊涂,暴躁易怒,折损寿元。
同时还悄悄进行了巫蛊之术,诅咒齐皇不得好死。
再查,这几个宫人或是与章太后母子有关联,或是有家属亲眷因为齐皇死去。
总之都是与齐皇有着血海深仇的。
按说,这都是对齐皇的戕害,不至于引起顾明月如此疯狂失常。
江公子给出的解释是,顾明月本来就情绪不稳,行走在失控边缘,乍然嗅到那种毒香,没控制住就爆发了。
这解释合情合理,齐皇停下对慕氏女的怀疑,把愤怒冲着那些所谓的本国余孽去了。
于是宫里宫外掀起一股告密之风,人人惶恐不安,看谁都像是坏人,看谁都可能害自己。
这么一件事,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几个皇子都遭到了申斥。
东阳侯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唉声叹气:“嫉妒我美貌受宠的人那么多,想来肯定会有不少人告我,这可怎么好?蕙娘,你说我要不要去找陛下申辩呢?”
慕云晗奇怪道:“您申辩什么?您不是一直都不懂得这些事的吗?一直都被人暗算打压,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全靠陛下圣明才能逃出生天。
您这会儿突然跑去找陛下申辩,是想告诉陛下,您其实没那么笨,没那么无知,从前都是装的?”
东阳侯打了个寒颤:“你说得对,我还是混吃等死吧。哎呀,不行,不打听一下消息,我吃不好睡不好,会损毁美貌的。”
慕云晗撺掇他:“你可以去求见陛下,就和他说,想去探望锦绣馆主,这么刚正不阿的人,理当探望。想知道陛下对您是什么态度,这就清楚明白了。”
越是混乱,有些事做起来反而不那么明显。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顺着心意去办自己认为重要的事,这比较符合东阳侯傻白傻白的性子。
东阳侯闷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可以试试。”
他精心打扮过后,拿着亲手缝的一双袜子,去求见齐皇。
没错,是他亲手缝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的技艺一日千里,很快就能把慕云晗和小米甩在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