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想请夫人教导针法绣技来的……”东阳侯觉着慕二娘子肯定不会答应他,她要拒绝,理由实在太多了。
“公子您瞧,妾身这一身伤病,实在没那个精力,原本不是镜姑姑教着的么?还叫她继续教吧。”
慕二娘子疲倦地揉揉眉心,是体力不支,想要送客的样子。
东阳侯面上挂不住,只好红着脸告辞。
慕二娘子淡淡地道:“还请公子见谅,妾身实在没办法送客。”
三人刚走出去,那院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一点情面没留。
锦绣馆的掌事姑姑都觉得过意不去,赔笑道:“馆主身体不好,性情越发怪异……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莫要计较。”
东阳侯阴沉着脸没吭气,气呼呼地大步往外走,走到无人处就发牢骚:“我是好心来看她,看把她能的,就像我是来讨好巴结她似的。”
慕云晗温言好语地哄,东阳侯这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冷静下来就愣愣的:“陛下待她果然是不同的,那花楼得值多少钱啊,还有那松鼠。”
慕云晗不好说啥,心里也是不怎么爽。
这齐皇,把人弄来这里,说是宠吧,能叫齐皇后一句话就拖出去打得死去活来。
说是不宠吧,那院子和那松鼠,还有屋子里的陈设都堪称精致用心。
等到东阳侯去歇着了,她赶紧喊小米守好房门,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只绣囊。
绣囊是湿的,是新生的口水。
慕云晗顾不得嫌弃,忙着打开,里头是一叠写满簪花小楷的信纸。
“晗晗吾女,见字如唔……”
慕二娘子先问慕云晗好,又问慕安和慕樱。
再说到她自己,有条不紊地解答了慕云晗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和齐皇晏有道的那些事,和之前慕云晗了解到的差不多。
不同在于,她不得不嫁给慕自新之后,原以为安晓因为她的缘故被拖累被赶走,一直心怀歉疚,一直不能忘怀,一直悄悄使人寻找。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知道安晓并不是被赶走了,而是被贤郡王父子养到庄子上,过着更好的生活。
她开始对自己的婚事有了怀疑,设法见了安晓一面,与他发生争吵,彻底断了恩情。
再之后,贤郡王府出事,她被慕振非救走,与慕振非结为夫妻,约定相守一生。
原本生活顺遂,她也不打算再去想从前的事了,也就忘了安晓这个人。
可是慕振非突然横死,她察觉到了危机,害怕惶恐病弱,让她破了胆子,只想逃避,苟延残喘。
之前一直以为都是慕家人干的,直到后来蒙嘉被慕蓉的人抓走,她只身去救,又被安晓派去的人救下,她才想明白很多事情。
她觉得,也许灭门惨祸,她这一生的凄凉遭遇,慕振非的惨死,都和安晓有关系吧。
为了证明这件事,也为了不给儿女带来新的灾祸,她带着新生跟着安晓派去的人离开了守山镇。
北渡宝江,翻过雪山,来到齐国,她才知道安晓就是齐皇晏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