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寒直接破除了结界。
墨颜冲过去,抱着已然软倒的墨清薇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娘亲……”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墨清薇,嗓音微颤,“你坚持住,我能救你……我能救你的……”
她将身上所有的丹药都翻了出来,试图为墨清薇止住胸口上的血。
冰冷颤抖的手却被墨清薇那只染满了鲜血的手紧紧地抓住。
“颜儿,没用了……”
墨清薇朝墨颜露出了慈爱温和的笑容。
弑神血箭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
“不会的,这把箭杀不死人的,它杀不死……”
看着墨清薇渐渐败灰的脸,墨颜所有的声音尽数哽在了喉间,只觉一颗心疼到了窒息。
弑神血箭所谓的杀不死人,指的,只是人的魂魄。
它不会伤及人的魂魄,却能损坏人的身体。
墨清薇已是回天乏术了。
她无法像夜璃那般,迅速地为墨清薇找一个身体移魂换体,她能做的,就是抱着墨清薇逐渐冰冷的身体,静静地送她最后一程。
“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这不是你的错……”
墨颜嗓音嘶哑而艰涩。
她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到母爱的温暖。
她们母女甚至连正式的相认都没有过。
“颜儿,对不起,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我伤了你,却是事实。”
或许是回光返照,墨清薇脸上痛苦的神色渐渐平静,嘴角甚至挂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我无法原谅自己伤害了我的孩子……”
怎么能够原谅呢?
她亲手将弑神血箭送进了自己孩子的心脏。
每每回想起这一幕,她觉得自己都要发疯。
所以,她最终还是崩溃了。
与其被人控制着再度伤害她的颜儿,还不如……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至少她的颜儿不会再受伤害了……
“是谁在你身上施了术?”墨颜哽声问。
墨清薇却是轻摇了摇头,“算了,颜儿,不要再追究了。一切就让它随风散了吧。”
墨颜紧紧握住了手心。
能让墨清薇至死也不愿说出来的,除了李素雪……她已经想不出另外的人选了。
或许在墨清薇遇到假冒自己的李素雪时,那个混淆人神智的禁术便已在墨清薇身上施展开来了。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当时墨清薇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李素雪,为什么君慕寒一个照面就把人给认出来了,身为亲生母亲的墨清薇却毫无所觉?
“别怪她,这是我欠她的。”墨清薇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就算是我把命还给了她。颜儿,从此以后,你也不欠她的了。”
墨清眼眶微微一热。
墨清薇这是用自己的死来解掉与墨家之间的死结。
“娘亲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颜儿,以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墨清薇从身上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玉佩,塞进了墨颜的手里。
“这是……你爹的信物……你收好了……”
墨清薇温和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如果有机会,或许你还可以见到他吧!但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墨清薇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回忆,“与他的相识就跟做了一场梦一般,等梦醒了,他也走了,只留下了你……就连这块玉,也是当时我偷偷从他身上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