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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相信闻人诀喊黑虎上去,真的仅仅就为了问那么一句话。
彼此一合计,宜早不宜迟,提前下手。
只要除掉那个来路手段都诡异万分的少年,其他人身手再好也抵不过枪炮和人海,不足为惧。
向阳收到消息有人要对闻人诀不利, 他打死也不可能把事情交给本来就被他怀疑的第一战队去处理,可是自己手上的第二战队人都还没招收完整, 已经有的那些队员还没经过特训,也派不上用场。
想来想去, 还是只有护卫队可用。
闻人诀新组建的这支王护卫队还没队长,向阳虽然已经成为第二战队的队长, 可暂时还是可以指挥一下原血龙成员的。
不放心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他琢磨了下, 派出一半人让吴豆领队, 还有一半人留在王居保护主上。
也没把这事情和闻人诀说, 他怕只是捕风捉影, 反倒让闻人诀对自己产生想法。
那半被派出去在王区调查的人渐渐的把调查重点放到了区外, 所有踪迹都指向外头,吴豆自然不敢怠慢,怕有人准备里应外合干点什么,赶忙领着人就出区去了。
……
王居附近一处贵族居所。
黒木廊后, 最内的房间中此时正幽幽点着几支烛火, 几个人影忽明忽暗在墙上出现。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房内的几人回头看,迎着走廊灯光,辛头方正的脸一晃而入。
“几位大人。”男人拱手打过招呼。
看人到来,有人敲敲桌子开始说话,嗓音很是沙哑,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虽然护卫队的人,没有如我们所愿被全数调开,但能骗走一半人,也不算计划失败。”
他说完话,边上一人接上,沉道:“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那小子本性难测,他手底下的吴豆和向阳却都不是善类,若发现我们现在所图谋的,绝不会对我等手软。”
“那是,那是。”黑暗中应和声四起,都颇有同感。
前两天,有个对吴豆言语不敬的,被吴豆抓起当场就从六楼扔下去了,毫无还手之力,砸到一楼地面时,溅了一地的内脏器官。
昏暗中有人想起那个场景,言语透着气愤,恶狠狠道:“这帮鸠占鹊巢的阴毒小人,这次得手,我必要亲手剥掉他们的皮!”
“按照咱们之前各自联络好的人,明晚在鸯居进行最后一次碰头,动手时间商定在后天清晨,有没有问题?”辛头总结性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响起一片“没问题”的应声。
辛头嘴角勾起,笑的肆意。
他回去后就把最后的商定结果告诉黑虎了,只是男人依旧的不说话,背朝着他似乎在专心看文件。
辛头也不介意,他知道王听进去了。
第二天白天一切如常。
晚上的时候,王居剩下的五十个护卫队员下二楼吃饭,饭一吃完这些人就走了,他们似乎每天都这么急,整日里和他们那个主上一样,窝在房间里似有什么头等大事要做。
只是,七楼是护卫队员休息用的楼层,其他人无故不好擅入探看。
闻人诀组建的这批护卫队员自然没时间瞎逛,作为人类中先吞噬晶核的先行者,他们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到力量带来的好处,但凡有点空余时间都在静坐沉定识,吸纳宇宙中和自己晶核属性相同的能量提纯晶核。
他们心中都无比清晰,一旦自己的力量跟不上,马上就会被剔除出队伍,被抛弃。
……
凌晨二点四十五分。
黑虎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看着窗外的黑暗,怎么也睡不着。
别看他这几天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且对手下们讨论谋划的事情一副不知情的作态。
可辛头他们策划事情时从不避让他,且他表面虽然不在乎,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留意。
虽说他重承诺,可谁又能真正轻易放弃长年在握的权利?
在茂林中时没有别的选择,可回到自己的地盘,心中那点不甘心早就燃成遮天火焰。
尤其是看着闻人诀的漫不经心,想着自己多年的经营,就算对方有些底牌和手段,自己也未必赢不了啊。
黑虎一直在观察闻人诀,虽然他越看越觉得看不懂,有时候觉着对方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可有时候再看对方那些漫不经心的举动,又似乎处处都透着深意。
他不想违背承诺,可又不甘心权利就此被夺,于是顺着手下们,半推半就。
茫然盯着窗外的一处发呆,他知道现在鸯居中那些忠于自己的手下们,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碰头,再过一个半小时,就会直接兵分两路出击。
一路直接开炮攻击早被隐晦包围的第二战队住所,向阳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从身周房子里,早布好的百架炮火中逃出来。
而另一路则会直接杀上七楼,先除掉那些早在沉睡中的护卫队员,然后再用提早放置在八楼的重\机枪和移动炮\筒,直接把十楼扫成筛子。
今天晚上鸯居有公开的花魁赛,会当众拍卖花魁的归属,辛头他们选在这样一个地方碰头也是怕引起王居留守的余刚注意,为了让花魁赛提早几日举行,他们还在其中运作了。
这些对在十八区根本毫无根基的向阳他们来说,不可能引起注意。
而且自己这个前王还在八楼呆着,相必带着护卫队在七楼的余刚更不会起疑。
而自己只要在王居动乱后跑到九楼,打开存放钱币的保险库躲进去,等到袭杀结束就好。
九楼用来存放钱币和档案的保险库还有一个吴豆不知道的作用,那就是只要有外力试图撞击毁坏,整个九楼便会自动排放出毒气,在保险库中的人不会有事,而在外面的不管人兽,皆会一概毙命。
这能充分保护他的安全。
保险库的坚硬程度,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被破坏的。
辛头他们想的很周到,不能火拼赢了,自己的王却没了。
攻击上十楼的人都会戴防毒面罩,余刚和向阳这帮人虽然身手厉害的不似人类,可早被他们看穿见识还不如土豹子,就算把防毒面罩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用,干啥使。
一切万事俱备……
可黑虎愣是睁着大眼,毫无睡意,总觉得心中不安越来越浓,逼得他有些难以呼吸。
茫然的视线中忽然出现蓝色光点,他愣了愣,那个方向是窗户,窗外有什么?
光点碰到透明的窗户,一瞬燃烧起来。
黑虎是侧身对着窗户睡的,眼下看着这诡异安静的一幕,懵住了。
可就在他愣神的这短暂片刻,窗户已无声无息融化开个大洞。
不见有任何碎片掉落,黑虎瞪得滚圆的双眼忽然闪烁起来,一个驴打滚从床上跳起,右手已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枪。
只是他动作快,还有人比他动作更快,一个黑影拽着窗外垂下的绳子纵身一跃,就从融化开的窗户破洞中进入房间。
双脚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黑虎双手紧握着枪,指向来人。
那人站在破开的窗边,却似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
黑虎听见黑暗中有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熟悉,逼得他浑身寒毛倒竖。
这人看着是从楼上倒挂跳下来的……
九楼压根无人居住,他的楼上还能有谁?
握着枪的手已经不自觉的开始颤抖,黑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这样惧怕闻人诀。
“闻人诀?”颤抖着声音,他强迫自己问了句。
人影在黑暗中晃了下,而后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身影每逼近一步,黑虎就不自觉的倒退一步,直到双腿碰上床沿,退无可退,他才咬牙站住。
想喝止来人继续前进,张了嘴,他抖着唇却紧张的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有光芒亮起,那是一个圆形的莹白色球体。
黑虎先闭目适应了下黑暗中突来的光亮,等再睁开眼睛,手中的枪便再也握不住了。
“啪”一声掉落在毛毯上。
他身前半米处,悬空停留着一颗人类拳头大小的红色眼珠子,那血红的瞳孔正牢牢盯视着他,冰冷无情。
就似乎自己只要再微微动一下,就会被瞬间抹杀。
黑虎曾和大型野兽搏斗过,被豹子之类的变异兽盯看的感觉,也远不如被这眼珠子盯着看来的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来自非生物的打量,不存在任何感情上沟通的可能。
这红色眼珠子就悬空停在他和对面之人中间,明明红的快要滴血,却周身散发出莹白色的光芒。
闻人诀在这“灯泡”照耀之下,对着他笑,手一伸,示意他坐。
僵硬着身子,黑虎动都不敢动。
闻人诀也不在意,转身坐到大床对面的椅子上,架起修长双腿,好整以暇的打量起他。
从闻人诀出现在这开始,黑虎就明白,事情怕是要遭。
心中绝望蔓延,他说不出话,更失去了反抗的心。
“你也睡不着吗?”闻人诀问,扭头四顾了下,伸手指了个方向,红色眼珠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飞到其中一堵墙前,一个蓝色光圈出现在墙上,而后白色墙壁忽然倒塌散落,露出墙后隐藏的一个隔间来。
眼珠子散发出的莹白光芒,足以让房内的二人看清隔间中的物品。
满满当当的重机\枪和移动\炮\筒。
看着隔间里的东西,闻人诀笑眯眯道:“这是十八区家底中的老本了吧。”
黑虎闭了下眼,而后突然“嘭”的一声直直跪下。
他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嘶哑着声音哀求道:“他们没有任何过错,他们只是效忠于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闻人诀看着他,脸上笑意慢慢消失,语气认真了些,平道:“你怎么能说他们毫无过错,不会审时度势,枉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是他们的错。”
看着那只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珠,黑虎咬牙道:“你是垃圾人?”他想不出别的可能,这分明不是地球人类造物的东西,除了从星际中被抛下的垃圾人,没有别的解释。
等不到回答,黑虎眼中的痛苦加深,他仰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少年,问道:“你既然有压制性的力量,为什么不表现出来?非要看着我们挣扎痛苦不可?”
有意思的逻辑……闻人诀反问道:“你明知背叛一旦失败将要付出的代价,又为何沉默纵容?”
“是你!”黑虎情绪一瞬激动起来,他直起身子大吼道:“你又何尝不是纵容默许着我们的背叛?闻人诀!你这个阴沉小人,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你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心安理得的杀光我们!”
“呵呵。”闻人诀面对指责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