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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不知在什么时候减轻,闻人诀发现他本黑暗的视线渐渐出现光点。
那些光点慢慢增多, 最后他黑暗的视野开始变得朦胧。
“九域之碑前的封印唯有高‘识’智慧体的碰触才可打破, 维端没有身体,无法打破封印,我们消失后,遗落之地也不会再有活物,只有选定者的出现, 这也是我们对维端的提防,因为要镇守这个遗落之地, 维端必须具有人性和单独的思维, 可是当太久的年月过去, 维端中的思维体,是否还会坚守我族的执念?”
那个先决程序还在絮絮叨叨, 最后制作出它的神裔一定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 但显然,程序可以存活十数亿年, 而他们,恐怕早死的飞灰都不见了。
因为疼痛减轻,闻人诀的思考变得更为灵光, 他在脑中重复这个先决程序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而后自己整理思维, 也就是说, 封印克制了九域之碑的再一次分裂, 虽然无法永久克制,但恐怕也拖延了分裂的时间,而自己刚刚的碰触则解除了封印,从而释放了九域之碑?
也就是说,好在他这个选定者出现在十数亿年之后,否则,就算封印被选定者解除,九域之碑依然会存在这遗落之地。
那个先决程序似乎在调动维端的程序库,因为一开始它的说话方式和速度非常奇怪和缓慢,而现在,苍老声音在他耳边越来越成熟和快速。
“现在,选定者,我要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维端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九域之碑可以给神裔带来的变化,从亚人来推测,还有通过神裔中最出色预言者的判断来看,能量在地球的消失只是短暂的,如果我族能够度过那段能量消失的短暂期必将再次辉煌,可惜……”
地上的闻人诀已经开始试着慢慢爬起,他的动作因为程序的这句话而迟缓,眉目紧蹙,他实在不明白,一个程序而已,怎么会这么絮叨!!
大概程序的设定者也想到这些,因为程序到这马上停止并换了话题,说:“能量消失后,地球会产生什么新的生物我们无法判断,但一旦能量重新出现,我们猜测这会是促使九域之碑分裂的因素之一,当合而为一的九域之碑重新感应到能量的遍布,它将再一次在大陆上分裂。”
“虽然我们不知道上一次的能量消失,是否就和我们合并了九域之碑有关……这仅是我们的猜测,毕竟上一次的能量开始消失,是在九域之碑合而为一之前,但我们判断后期能量消失的更为快速,或许九域之碑的合而为一,就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这一次程序叙述出来的话虽然还是絮叨,但闻人诀却听的仔细。
“若能量重新在星球遍布,而九域之碑又被我们封印在万丈深海之下,我们几乎可以断定,这颗星球新生的智慧体将何等羸弱。选定者,我们最早的设想便是当你到来时,若九域之碑还未分裂,那么你便能占据九域之碑为你的底牌,去创造你想要的一切。”
耳边听着程序的话,闻人诀视线在四周扫视,围绕在他身边的天眼全部静止没了动静,而白色圆台上的维端也没再出声。
想明白了程序的话,闻人诀心中泛起冷意。
维端和程序现在叙述的能量,没猜错的话,就是人类口中大气中各种变异的辐射。
这么想来,若九域之碑未被神裔封印,那么当能量重新充盈地球后,现存在的物种受九域之碑的影响,就不会出现死亡,也就是说,千年动荡后地球本可以恢复为人类的宜居地。
神裔一族封印九域之碑时,恐怕从未在意过新生物种的死活。
可闻人诀怪不了他们,因为任何种族都是自私的,但这不妨碍他突然幻想,若九域之碑在地球千年动荡后没被封印,他出生后的世界,是否就不会如此残酷。
那些年不过五十就死去的地球人……
这想法不过一瞬,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无可更改。
就算九域之碑没被封印,千年前人类重新把地球纳入文明,这就代表自己一定会比现在好吗?也许过程被更改,自己都不会出生。
闻人诀想着,半天发现程序再没开口,他皱眉,因为疼痛已经完全从他身上褪去,可肉体的损耗似乎还未恢复,他觉的自己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的力气。
感应到他的呼唤,那个程序又一次发声:“时间有限,我的编写到此为止,维端已在数据库排除我这个程序的运算,我将更改维端的权限任命,设定继承者为不可抹杀指令。”
程序的编写到此为止??
“……”
闻人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持有不同意见的程序编写者,随便到这个地步……也算不负这个种族的尿性。
声音刚完,白色石台上空,突然出现个盒子,闻人诀的视线刚才就已经恢复,缺的不过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他一直关注着白色石台,也发现了那个凭空出现的盒子。
那盒子出现后就朝着地上的他飞来。
看盒子马上撞上自己鼻子,闻人诀伸手拿过,冰冷的触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
虽没爬起的力气,但开一个盒子还是简单,闻人诀在地上趴着就打开了盒子。
盒中是一条黑色的项链,坠子是自己两个大拇指盖大的透明晶块,晶块薄薄的四四方方,里面是一些人类血脉似的纹路,流动着银色的液体。
“这便是维端,现在你需要把你自己的能量,注入其中让它启动认主程序,维端只有真正认主,才可保障你的安全。”
程序的声音是直接从他脑中响起,哪怕语气再快,闻人诀也能明白。
视线有些怪异的落在手中的盒子上,右手从中取出项链,黑色的链子摸着像皮质,这块四四方方的小晶体,准确的说,里面涌动的这些液体,就是维端?
一个寄居着“灵魂”的半人工程序?
启动?话的意思他是明白了,只是要怎么启动?
这个先决程序和维端可自行判断思考不同,但也还算智能,恐怕也和它可以调取维端的数据库有关,而现在维端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中的这个变异体,怕是正在把先决程序当病毒查杀?
“启动,以你个人自身带有的身体能量,将维端的内在能量,再度启发出来,你的身体能量中带有你的识,维端便以此将初次注入者设为不可抹杀并认主,维端不具备生物肉体,只以程序和识存在,认主后程序会制约它完成你的任何指令,你也可在意识中,将它抹杀!……但我们不建议选定者这样做,有程序的制约,它会是一个好帮手,同时,在设计维端时我们便设定了,当维端启动真正的认主程序,隐藏在它体内的第二命令数据库也将全部开放,它将明白所有的一切。”
维端说过,每个生物体都身而带来能量场,也就是所谓的“磁场。”这些磁场中更带有每个人类唯一性的‘识’。
那么,怎么把能量注入维端?
闻人诀这样想着,已是积蓄起了一些力气,顾不上还悬空在自己头顶的天眼,从地上半撑着坐起,捏紧手中的项链。
紧蹙的眉头说明他现在内心的极度困惑,掌心的晶体没有温度,可也不显得冰冷,虽然被他捏的死紧,也不膈手。
他刚想着自身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就觉的周身似乎有什么抚摸过他的身体,只一瞬间,他忽然看见了遍布在他身体周围的五颜六色的光芒。
只是一瞬间的感应,他再仔细看,那些光芒又都不见了。
刚才看见光芒的那一瞬间,额头传来钻心的刺痛,他闭眼再睁开,光芒消失,疼痛也跟着消失。
闻人诀暂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但似乎突然有所觉的试着想象把什么东西,比如说刚才的光芒,注入手中的项链。
这种想法很是荒谬,闻人诀觉的自己已经开始神神叨叨。
虽感觉不现实,但他依旧专注的执行这个想法。
此前毫无反应的晶体忽然开始发烫,温度越来越高,高到闻人诀准备撒手抛掉时,那突然升高的温度又慢慢开始消散。
“现在……它……是一个完全体了!”程序的声音在久久的寂静后,开始卡壳般出现。
闻人诀诧异注视着掌心的项链,微微眯眼,很奇怪的感觉,刚才冥想的一瞬间,他觉的自己和手中的玩意心灵相通。
寂静中,本以为不再出现的先决程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失了肃穆,多分调侃:“小家伙,蔓延晶核文明的执念,又哪极殃及后代来的有趣?”
“我真好奇我们折腾出了什么,你,一个不知长成什么模样的智慧体,会成一位善良的天神吗?还是一个阴毒的魔障?悄悄的告诉你,这句话是我私自编写进去的,那些老家伙都出去了……他们……马上就会撞死在十万之柱上,魂魄消散化为能量,肉体也将难逃消亡的命运……”
“我……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仅存的神裔了罢……记住我的名字小家伙,姬白.五十玉……”
“最后,祝你好运,智慧体。”
站起身,闻人诀径直往台下走,他想去休息了。
路过向阳时,他抛出手中的戒指。
向阳伸手接,待看清手心的东西,身子一僵,神色有些惊慌。
闻人诀已快走出内堂,可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达到每一个人耳边,“今日起,他代我行会长之职。”
走出屋子,眼睛有一瞬的不适,相比日光灯的亮度,太阳的光芒显然更为耀目,门外候了一堆人,那些人看见他当头走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敢相拦,他便寻了左边的那栋楼走,找个空房间睡觉。
“才到手的权利,您怎么就给了别人?”维端的声音很不解,可用词客气,想必是好奇的很了,按捺不住才发声。
“你们要的,是掌控整个地球人类”闻人诀说,伸手推开扇门,走进去关上,“而不是这血龙公会吧。”
“这?”维端觉得他说的十分没道理,可自己偏偏又反驳不出道理,只好再一次闭嘴。
闻人诀睡得熟了,吞噬神眼的缘故,他现在很容易犯困,待一觉醒来,脑袋还有些晕眩,他起身后好好站了会,才推门出去。
向阳守在门口,手上拿着本册子。
见他出来,问了声:“吃的都备好了,给端上来吗?”
闻人诀点头,睡前便觉得有些饿了。
他选的是二楼的房间,现在站在走廊上,清晰的看清公会中央的院子,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这里却还井井有条,很多人穿梭忙碌,似乎并不介意换了主。
向阳冲着楼下点了头,一个等在下面的人应声跑开,去传吃的。
他摊开手上的册子开口:“让吴豆和几位管事帮忙统计出来的,血龙公会总共有五百三十一位会员,除去一些老弱病残和女人,还有四百五十号可以外出战斗的男人。”
“哦。”闻人诀趴上廊杆,双手叠着看楼下。
楼道口有人匆匆端着盘子跑上来,在向阳点头后,把那些吃的放进闻人诀刚睡觉的房间。
等那几个人退开,向阳突然下跪。
闻人诀背朝着他却似乎看见了他的动作,淡淡道:“这是做什么?”
向阳咬牙,抬头看闻人诀背朝着自己没反应,语声也很是平静无法揣测出情绪。
把额头压向地面,册子放在身旁,向阳恭敬道:“请您收回刚才的命令,您才是我们真正的会长,我……怎么可能代行呢。”
说完这话,他又从怀中拿出那枚戒指,双手奉上。
闻人诀转身,双手胳膊往后撑着走廊栏杆,面无表情的看着向阳头顶,沉默片刻,道:“向阳,我给你什么,你便接着什么,不要来质疑我的决定,更不要妄图试探我。因为……”擦身向阳走入房间,“会死的,明白吗?”最后六字语句柔和。
向阳身子一顿,再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