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笙听到对方撕心裂肺的怒吼之后，开心的笑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傻子。他知道已经成功了，昨晚陈凡下令抓捕后，陶馨这边行动非常顺利，但是居民楼那边却一无所获。
那个居民区是七八十年代建立的小区，没有物业肯接手那里，想要查找小区里面房东的信息根本无从下手。就算有登记房东的信息，这几十年来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房东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连休息都顾不上，抓到陶馨后便开始连夜审讯。功夫不费有心人，终于打开了陶馨的心理防线，从对方嘴里得知主谋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
正在幕后观察审讯室情况的陈凡，立马下令全区追捕李庭。由于对方可能逃到其他区域，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人，赶紧给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钱清去了个电话，让他通知海川市其他区的干警协助抓捕。
一时间，整个海川市都沸腾了起来。
百笙担心对方使用的是假名，连夜把画像专家叫回来，让他根据陶馨的描述绘画出李庭的面容。
当即，所有出动的公安干警，各大交通通道设关拦截的交警，还有就是一些线人手上，都得到了李庭的画像。
可以说只要李庭还在海川市，迟早会被抓捕归案的。
外面的人员像机器一样忙碌着，审讯室里面的审讯还在继续着。
百笙：现在，你可以说说看你们是怎么作案的吗？
“狗日的李庭，竟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陶馨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句话后，抬头看向阎澜清：你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又是怎么成为对方的帮凶？还有，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们之前为什么都要让死者给派出所打电话，为什么你们今天的目标却又让她省略了这一点。”
百笙一连串的问题明显把陶馨问懵了，她皱着眉缕了缕思绪后，缓慢的把他们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
17年的冬月，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天气要比往年来的寒冷。
刚刚失恋的陶馨，在酒吧内喝了个酩酊大醉之后，晃晃悠悠的在街头上行走着。边走边哭，边哭边吐。
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街头上这幅表现，立马引来不怀好意的人。有几名也是刚从酒吧里出来的小混混，看到陶馨这副模样身边还没有人陪伴，一下子就起了坏心眼。
他们走了过去，想要把醉的人事不省的陶馨带到宾馆，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时，正好有一名男子路过看到了。
他大声呵斥了那些混混，并且拿出手机装作准备报警，吓跑了那群人。他把陶馨带到附近的宾馆，好生照顾了整整一夜。当然，他什么事都没做。
次日醒来的陶馨，非常感谢对方的好意。其实昨晚她还有一些神智，想想自己昨晚要是没有遇见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后怕之余，同时也是为了感谢对方救了自己。隔三差五的便请对方出来吃饭，一来二去的这两位单身狗就对上了眼。
她们很快就确立了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既然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双方肯定要有进一步的了解。
陶馨从他口中得知他是名孤儿，后来进过好心人的收养到海外，一直到前两年才回到国内，目的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亲人。
“小哥哥，那你找到你的亲人了么？”
陶馨躺在对方怀中，好奇的询问了一声。
“找到了。”
“那你咋不去见见他们呢？”
李庭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亲身父母都已经死了，死在一群畜生手中，死在一群无用人的手中。
陶馨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眼百笙：警官，你不是好奇为什么之前的那些死者，在跳楼之前都要给派出所打电话，并且说一些奇怪的话么？
不等百笙回答，她继续说道：你调查了我们那么久，应该听说过静雅医院的传闻吧。没错，那名被小偷偷钱，然后小偷还把钱从楼上洒落下去，最后因为你们的人没办法帮忙把钱找回来，绝望之下跳楼自杀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他父亲当时砸锅卖铁，借遍亲朋好友才凑齐的钱，正是他母亲的医药费！那杀千刀的小偷，偷掉的不仅是钱，而是他一家两口的命啊！
“呜呜呜~”
陶馨掩面哭泣起来，边哭边说道：最可恨的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当年的卷宗，发现那小偷只不过判了几年就出来了，这天下还有地方说理去么？
百笙和负责记录的那名同事都沉默了，他从口袋中找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对方。
“谢谢。”
陶馨轻声道谢了一句后，定了定心声接着说道：当时，他便下定决心，要让制作巨大的恐慌，毁掉静雅医院，把静雅区的局长拖下水。
他告诉了我他的计划，但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他没有太多的钱，于是他请求我帮他的忙，我犹豫了很久这才答应了下来。
他的计划你们也知道的，借助我的身份在医院寻找合适的目标，然后他负责联系和计划，我负责提供金钱。
百笙想了想：不对啊，那你们怎么能保证对方会听你们的，你们又怎么能保证对方拿到钱之后不会逃跑？
“其实除了今天的王丽之外，我们都会事先对要下手的目标进行观察，确保万无一失。诚然，这世界的确有许多并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但更多的是把自己子女的命，当作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父母。想看出对方是哪一点很简单，就看他们对病人的照顾怎么样。”
百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所以，你就拿他们子女的命当作筹码，去要挟他们的父母！
“要挟？不！”陶馨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能说是交易吧，如果没有这笔钱，他们的子女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就像今天这位母亲的儿子，医保虽然可以报销大量的医药费，但是换肾手术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风险等着他们。
就算经历过了排异期，就算能出院了，依旧需要服用大量的药物辅助治疗。这种大手术之后，需要服用的药物中有一些乙类药和丙类药，乙类药需要个人支付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十五，而丙类药医保是不能报销的。也就是说，他们后续的药物费用也需要一大笔钱来支撑。
所以，你刚才说我们在要挟他们其实是不对的，我们只是在和他们进行交易，以命换命的交易罢了。
审讯室内的百笙和审讯室外的监视室内的陈凡等人，听闻陶馨的这席话后都沉默了。
这次就以百笙聪慧的大脑，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反驳对方的话。
的确，穷人一旦遇见了什么大病，绝大多数人只能砸锅卖铁的去买命。可谁也不知道这用钱买来的命，又能活个几年。这种情况可不止是华夏，乃至于全世界都一样。外国的医保福利确实好，但是你就排队等着吧，运气好的话在你死之前或许排到你。至于国外的私人医生，别说笑了。你根本无法负担起高额的人工费，没错！不是医药费而是人工费。
穷，在全世界都是原罪。
陶馨看着沉默不语的百笙，抬头又看了看墙角的监控，一脸无辜和好奇的问了局：“警官先生，我很想知道的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法院会怎么判？如果说我教唆杀人的话，我一没有打电话去威逼利诱他们，二来的话我拿出那么多的钱给患者的家属，让他们可以拿这笔钱给自己的孩子去延续性命。我这不算是变相的在帮他们么？再说了，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难道还能把他们扛到楼上逼他们跳楼不成。”
“……”
沉默，无尽的沉默。
百笙几次张嘴想要反驳对方的话，最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后他似乎明白自己被对方带到沟里去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罪犯的同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你有没有罪，有多大的罪，那就不是我能说了算。”
“呵～”
陶馨冷笑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审讯室内的气氛一下又沉默了下来。
忽然，铁门外传来陈凡有些急迫的声音：小清，快出来。
百笙立刻站起身打开铁门走了出去：陈局，怎么了？
“还记得王丽吗？”
“嗯哼？”百笙更加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她现在正在住院大楼，吵着闹着要跳楼呢！”
“什么？！”百笙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天台的大门不是锁了吗？
陈凡：是锁了，但是就那个破锁，随便拿个什么钳子也就剪断了。这玩意又不是什么管制东西，随便找个五金店都能买到。
“她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楼呢？”
对于这个问题，百笙是一头雾水，应该有人和她说了关于这件事的因果，既然知道自己是受人指使的那又为什么要跳楼。
先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快上车吧，有什么问题我车上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