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的车里。
司机苦着张脸,不懂五少爷怎么会下这么离谱的命令。
往对面那车上撞!
司机怕回到家大爷找自己算账,所以只轻轻碰了下瓷。
掉点漆就得了,玩大了不好收场。
伊牧往司机的椅背上蹬了一脚,低骂一声:“混帐东西。”
接着扭头,降下车窗,敲敲对面的。
曾光昭因为心情好,所以十分配合的降下了车窗。
伊五少的声音带着醉意,显然也喝了酒。
“你看这真是巧了,一天内两次碰面,曾师长是不是特意在这等着我,来撞我车呢?”
事实上,主动的人是伊牧。
为了制造巧遇,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小时,冻得要死。
曾光昭不回话,一只胳膊架在车窗沿上,一只手抽出根烟点着。
他深吸一口烟,就着昏黄的灯光,打量对面那小子的脸。
巴掌大的脸,雪白精致,面颊粉嫩,眉眼如画,嘴唇通红。
分明是男生女相,却一点都不显妖气,反而通身一股子纯净无邪。
两股矛盾糅杂在一起,却奇异的一点都不浮夸。
有大半个月了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必有这小子在场。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对面只是个平常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大家认识,但互不相干。
可这段时间活动的太频繁了点,曾光昭没想错的话,伊牧,就是冲着他来的。
长得比戏子好看,难不成也跟那些乱七八糟的戏子一样。
混乱了性别,玩够了女人,改成对男人有意思了?
曾光昭在猎猎冷风中,对伊牧的脸喷了口烟。
伊牧闭了闭眼,听见对面传来男人前所未有的冷酷声音。
“伊五少爷,玩够了吧?之前看你是个小孩,不跟你计较,以后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要不然……”
曾光昭压下眼睫,温和无害的眉眼晦涩阴狠起来。
“惹恼了我,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伊家少爷。”
“城外的乱葬岗堆满了死人,矜贵的五少爷往死人堆里一埋,雪下的这么深,估计找到明年开春也寻不到踪影。”
他说完,懒得听伊牧说话,往他车里扔下一捆钞票。
“给五少的修车钱,小六,走。”
汽车很快开走,伊家司机窥着伊牧的脸,小声问:“牧少,咱们……”
“他妈的滚下去!”伊牧猛踹着座椅。
司机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连滚带爬的逃出汽车,在外面瑟瑟发抖的等着少爷脾气过去。
伊牧也点了根烟,这个时代还没有红塔山,流传最广的是哈德门,曾光昭就抽得这种。
“这个世界跟以往的不一样”。
伊牧每次在曾光昭这里遭遇滑铁卢,都会把这句话在心里念叨一遍。
说久了,他都快被洗脑了。
可是今天,他一下子清醒了。
去他妈的不一样,上战场去吧,跟那个女人结婚去吧。
这个世界残酷的可不止战争,等你从战场回来,就会知道,比战争更可怕的,是什么东西。
本来今天在这等着,是为了给曾光昭提一句醒。
可伊牧现在改变主意了,他在曾光昭眼里什么都不是。
曾光昭不信任他,挺好,那伊牧也不想改变什么剧情了,一切都等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