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从书院旁的树上飞身而下，刚好胡天覃也到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而后错开，默契的忽视对方将两盏茶的路程缩短到一炷香，比马车的速度还快。
两人走进书院，就见所有孩子都站在空地上。
一个精瘦的穿着布衫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戒尺，在孩子面前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
“学堂是什么地方？那是学习知识的地方，岂容得下你们在这里撒野！”
“自若，不足一月丢了三次书本，你心里根本就没把学问当一回事，枉为读书人。干脆回家跟你爹到青楼里当个小鬼奴，还能讨些赏钱，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换。”
之前伊牧不注重自若，自若的衣服都是邻里家孩子淘汰下来不要，看他可怜，给他穿的。
那些衣服又旧又破，看起来很不上台面。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伊牧给自若在成衣店里买了很多衣服，都是料子好，做工也好看的。
估计这些个小孩看见了嫉妒，所以变本加厉的找自若麻烦。
小孩子心智不成熟，欺负人也就算了。
这个已经成年的夫子是脑瘫吗？
身为老师，居然跟学生说这种话，言语中尽是侮辱。
要搁在现代，捅到网络上，他这样全无师德的老师不要几天，就会被学校开除。
但是这里是古代。
伊牧气的简直要炸了，他捏着拳头，走到那中年男人身后。
正要找男人麻烦，就看见那男人把脑袋对准了芍芍，继续口若悬河，满嘴喷粪。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夫子讲话，居然敢顶嘴！女子无才便是德，院长心善，才收你们这些女学生，平常言行不知道收敛就算了，还包庇打人，学问都喂了狗吗！？”
芍芍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夫子像被突然咬了腿的狗，一下子串起来，细长的眼瞪的老大，尖声道：“你个小畜生，还敢瞪我，手伸出来！”
胡天覃拳头握紧，大步走向前。
伊牧已经忍不下了，一脚踹向那男人的腿弯。
男人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上，戒尺摔出去两米远。
芍芍第一个笑出来，她一笑，其他人小孩子不明就里的，也跟着笑。
刚才虎虎生威的夫子转瞬沦为笑柄，甚至有人在拍手叫好。
伊牧从衣袖里抽出磨得无比锋利的刀片，手刚递出去，被一股力道握住。
胡天覃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来。”
伊牧只是一个青楼里的琴师，外表看起来跟文弱书生并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他杀了这个男人，必定引起这帝都各方势力的关注，那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胡天覃就不一样了，他是个铁匠，本来手上功夫就厉害。
闺女被这穷酸腐的臭教书匠辱骂了，他作为人父，气不过上去打人，也不算什么。
被称为夫子的男人，面对一群小孩的时候，振振有词，什么黑话都能说。
可是面对一个身高六尺的男人，这个气焰嚣张的教书匠顿时就萎了，不敢动弹，连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