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以前,村庄穷得叮当响。
河东河西分别是两个村庄,因为两个庄子住的近,年轻人经常通婚,所以感情很好。
高坝中间的那条河,养育了好几代人,可是到伊牧姥爷父亲那一辈,突然发生大旱灾。
那一年土地皲裂,原本奔腾的小河水量也减少,四里八乡的乡亲们都到村口抬水喝。
大旱持续了很久,眼看着河流水越来越稀薄,两个村子一合计,不能再让别人来用水了,便日夜派年轻人看守水渠。
河流本是天地孕育而生,谁也不是它的主人。
村子人为的控制水不给别人用,引得那些人诅咒村子里的人不得好死。
诅咒不久后就灵验了,其中一个村子突然发生火灾。
天干物燥,烈日烘烤,火灾根本控制不了,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到其他人家,转眼间,一个村子都陷在火海里。
村子里的年轻人拎着锅碗瓢盆,着急忙慌的到河边舀水救火。
但是盆太小了,每次只够接一点的水,还有人也不够,便到邻村求助。
那场大伙来得太邪乎了,几乎是眨眼间,就把整个村庄点着。
邻村的村名们害怕了,他们没去救火,而是把自家值钱的东西先藏好了。
他们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特别冷漠的心理。
反正房子已经着火了,救不回来,别浪费精力和宝贵的水了。
说到水,邻村的壮汉们手里拿着棍棒铁锹,把手着水源,不让失火的村名们弄水救火。
理由是,旱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水是大家的命根子,地里的庄稼也少不得水。
原本和睦的人们在天灾面前,露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细细的水流成为了大家争夺的宝贵财产,寸步不让。
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来说,家就是避风的港湾,除此之外,它还是支持一家人生活下去的信念。
就算是最后被烧成一个空架子,至少还有黑乎乎的横梁能惦念。
如果被大火烧成了灰,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两个村子的年轻人在河边打起来,女人们劝架,被男人们随手一推,推倒在河边的小石子上。
孩子们的小脸被火光熏的通红,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大人们满脸愁容,哇啦一声哭出来了。
年轻人们在河边打斗成一团,老人们都还在火海里。
当有人闻见空气中里焦香的肉味,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初春的那种鹅毛细雨,落在脸上,像雾一样不真实。
年轻人们疯了一样冲进火海,想救出自己的老子娘,但是已经晚了。
村子边上的树全部被烧燃,一圈,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
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整个村子一百来口人,除了在外面的女人和小孩,全部被活活烧死。
小孩们的嚎哭声震天响,女人们则奔丧一样的哭,尖细的嗓音能刺破头皮,抵达内心深处。
冷血的,袖手旁观的村名们缩在家里不敢出来,内心煎熬无比。
一个村的寡妇们牵着孩子,挨家挨户谩骂诅咒。
她们诅咒这个村子新生儿每到十八岁必有生死劫,渡过去就生,渡不过去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