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有所警觉的。
聂瀚就是个疯子，他会那么痛快的合作，本身就很奇怪。
伊牧不了解生化人到底具有什么力量，三千个人，就算他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人海战术。
他不会蠢到去逞能，转身，几乎是瞬移着到门口，按动机关。
“没用的，除非你能站着走出去，否则门不会开。”
聂瀚的声音传来，带着讨人厌的笃定。
伊牧咬紧牙关，转过身，刚才还在缓慢移动的生化人，转瞬到了他眼前。
伊牧无防备之下，脸上挨了一拳。
像是坚硬的铁器砸在脸上，伊牧倒向身后的门板，吐出一口血水。
第二个拳头落下来前，伊牧飞起一脚，踢飞了那个生化人。
他雾蓝色的眼睛此刻蓝的像深海里的水，又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水。
伊牧转守为攻，手掌推出一个带着闪电的光球，围在身边的生化人全部被肃清。
清理出一个包围圈，伊牧抬头，捡起地上掉落的冲F枪，对准头顶，开始扫射。
大片的尘土落下，就在生化人再一次围上来时，伊牧从原地消失，一脚蹬开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倒立着出现在指挥室里。
指挥室里站满了人，伊牧看见了那天的老头，看见了项青的父亲，还有于蝶。
他眼神阴翳的看着这些人，擦了擦嘴角的血。
“疫苗是个幌子吧。”
所有人都在往后面退，见识过伊牧恐怖的战斗力，肉体凡胎的他们，恐怕还不够伊牧一个手指碾的。
聂瀚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似乎并不吃惊伊牧能逃出来。
他绕着伊牧走了一圈，一下接着一下的鼓掌，“太聪明了，你说你要是站在我这边，那该多好。”
伊牧瞪着他，“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聂瀚没有回答他，他看了眼最高指挥。
那个面相和蔼的老头拄着文明棍走到伊牧面前，即使是这么紧张的时候，他还是不见有多慌乱。
“你这个小伙子很强。”老头拍了下伊牧的肩膀，幽幽的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但是太年轻，你得知道，疫苗并不能改变根本问题。”
伊牧冷笑：“那你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全人类。”
老头瞪了他一眼，提高了音量。
“什么全人类？我们根本没有义务为全人类做什么，这场末日，是优胜劣汰的必然结果，弱者不配活着，他们死了，能让出更多的资源！”
这番话，是从统领一个国家的负责人口中说出来的，格局只有指甲盖那么小。
伊牧只觉得匪夷所思，他看着这老头，突然问了一句：“你末世之前，是做什么的?”
老头大概对末日前自己的身份很自信，仰首阔胸的朗声：“我是X大的人文教授……”
伊牧发出一声倍感荒谬的嘲笑，一个大学教授，在这里谈论整个人类的生死。
他竖起一根手指，对老头摆了摆，“冲着你这句优胜劣汰，除非你过了我这关，否则别想阴谋得逞。”
他话音刚落，身后响起聂瀚的声音，“是吗?”
聂瀚在伊牧的后脖颈轻轻摁了一下，伊牧突然一下子动弹不得，连眼球都被固定住，一动不能动。
他颈椎后，有一小片皮肤脱落，聂瀚的手指凑上前，捏出一块小小的芯片，“咔嚓”一声，当着伊牧的面捏碎。
伊牧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
聂瀚把脸凑到伊牧的脸前，对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
“我说过了，你是我最优秀的作品，我很喜欢你，但是你不听话，就只能被报废了。”
伊牧的眼睛再没了那漂亮的雾蓝色，而是一片死灰。
他眼睁睁的看着聂瀚对他伸出手，他僵硬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顺着力道，跌下洞口。
下面，是三千生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