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候爷也同样是顺势打量了一下苏酒卿。
毕竟是自己的长孙媳妇,成青候哪有不在意的?
苏酒卿也没敢多看,这么粗略的一看之下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这祖孙二人倒是十分相似。
不是说容貌上的多相似,而是浑身的气势上。
蒋旬完全就是成青候的翻版,更有一种青出于蓝的架势。
成青候笑着招呼众人坐下,自然也就看到了谢云澜。
成青候虽然没有看过谢云澜,不过多多少少也是猜到这并不是自家请来的客人,而是不速之客。
所以当下他就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
蒋老夫人顺势解释一句:“这位谢姑娘是来替宜嘉公主送寿礼的。”
却是完全没有提谢云澜自己也准备了寿礼过来贺寿。
蒋老夫人如此说了之后,成青候自然就是点点头:“长公主的确有心了。”
成青候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再没有别的,顿时就让谢云澜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说实话,心里还有那么几分委屈。
但是也无可奈何。
毕竟成青候如何。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至于蒋旬,则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明日进宫,便顺道谢恩。”
却是一句关于谢云澜的话也没有。
谢云澜就更加尴尬了。
而此时此刻,蒋容则是不住的打量苏酒卿。
苏酒卿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过却并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说实话她是觉得看见蒋容就恶心,故而半点不愿意多看。
但是她也不愿意被这么盯着看,所以苏酒卿就很自然而然的侧了侧身。
刚好避开了蒋容的目光,至少是不让她再看见自己的脸。
而这样的情况下,蒋旬似乎也感觉到了几分,于是就干脆的对着蒋容笑说了一句:“二弟在看什么?竟是如此出神?”
蒋旬语气虽然似乎带着笑意,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那样的目光落在蒋容身上,蒋容顿时就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噤。
蒋容自然也不可能承认自己在看苏酒卿,所以当下就只干巴巴笑了一声,解释一句:“一时之间有些走神。”
“哦,二弟这是想到了什么?”蒋旬却是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的,要将对方逼入死胡同。
苏酒卿看着蒋旬如此做派,再看了看蒋容被逼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顿时一片大好。
然后心中对蒋旬倒是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虽然之前多多少少也有些预料,可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在心中的痛快,却是想象不到的。
苏酒卿心中暗道,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没办法开口说什么话,不然的话,自己肯定是要上去痛打落水狗的。
而蒋旬如此,蒋容却半点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有什么怨言,只能委委屈屈的细细解释一句:
“就是想着,谢小姐当之无愧就是第一美人。”
一听这一番话就知道,蒋容这是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了。
所以,才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当挡箭牌。
蒋容这样说,不亚于是直接就给了苏酒卿一个开口的机会。
于是苏酒卿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直截了当的就开始痛打落水狗:“谢姑娘容貌天下无双,气质绝群,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美人。能让蒋二公子看得呆住。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替蒋容解释。
更是在夸谢云澜。
但事实上,再仔细一琢磨,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谢云澜就算再怎么好看,也不至于就要盯着一直看,更是出神到了这个地步。
蒋容这样的做派就有些轻薄了。
谢云澜第一个领会到这样的意思,当下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酒卿。
然后就露出几分羞愤,只是看着苏酒卿,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云澜这样多多少少就有几分委屈的样子了。
苏酒卿完全不在意。
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她也并不打算再多说,所以就闭着嘴,微微含笑,一脸无辜的样子。
蒋容这次被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蒋旬轻笑一声,罕见的出声打趣一句:“原来二弟还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无可厚非——”
蒋旬是半点没口中留情,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就差没说这二人是不是有一腿?
蒋旬这样的做派,蒋老夫人当即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人家小姑娘还在,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打趣起来,叫人如何想:”
蒋老夫人也是个护短的,如此说虽然看似在指责蒋旬不应当如此做,但事实上——
分明也就是不痛不痒。
最为尴尬的还是谢云澜。
谢云澜站在那儿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心中自然是羞愤欲死。
这样一家人的行为和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蒋二太太此时此刻,也只能开口说一句:“谢姑娘也不要多想,只是几句玩笑话罢了。他的兄弟二人感情好,时常这么说话,所以竟是有些失言——并无冒犯谢姑娘的意思。”
蒋老夫人也摆摆手:“正是这话,谢姑娘千万莫要多想。”
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又能让人不多想呢?
谢云澜满心的委屈,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她虽然豁出去脸皮跑过来当这个不速之客,但是也没有脸皮厚到如此地步,被人如此打趣,连个姑娘家的脸面也没有了,还能够继续嬉皮笑脸。
苏酒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半点没有自己,其实也是个外人的自觉。
更没有什么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感。
相反她看这一场戏,看得十分津津有味。
成青候作为一家之主,这半晌也没有说话,但是等到这个时候,终于还是开了口:“不知长公主请谢姑娘送什么东西过来?”
这一句话算是替谢云澜解了围,但是苏酒卿听着总觉得这句话后面还有话。
果不其然,在谢云澜说出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之后,成青候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如此,老夫也心领了,老夫明日再让孙儿去谢恩。耽误谢姑娘这半日工夫,也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谢姑娘说,还有其他的事情,便不必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