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阮玉兰脸上就有了一丝丝的不自在起来。
阮玉兰这样的神色,苏瑞华自然也就是急了。
苏瑞华看着阮玉兰:“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阮玉兰自然不肯说。
苏瑞华几乎是急了:“母亲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怎么办?我连帮忙说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帮——”
苏酒卿听着苏瑞华这语气,倒是禁不住笑了一下。
阮玉兰她……敢说吗?
阮玉兰自然是不敢说的,嗫嚅了半晌,还是没说出来。
苏瑞华有些恼:“母亲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要瞒着我吗?那到时候,母亲若是出了谁人,也不必怪我——”
苏瑞华不是看不出来,阮玉兰这是不信她。
阮玉兰轻叹一口气:“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绝对不可能查得出来的。”
阮玉兰的语气,却不怎么笃定。
苏酒卿却心知肚明,阮玉兰说的其实是对的。
这么多年过去,想要再查清楚,好比是登天一般的难。
否则,她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
就是看她们母女到底会不会上套了。
苏酒卿抿着唇等着。
“若是真查不出来,博雅也不可能是那样的语气和态度。”苏瑞华倒是给力,直接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一直时间,将阮玉兰倒是噎住了。
阮玉兰看着苏瑞华,好半晌有些迟疑。
“母亲还是告诉我吧,我也好时刻留意着他们的举动。万一真……我也好想法子。”苏瑞华此时此刻,也不知自己是害怕未知感,还是因为阮玉兰这样死死隐瞒带来的强烈好奇感了。
反正,这件事情,她就是想知道。
阮玉兰思量了许久:“他们最近在查什么?”
“不知道,但是府里的老人,都被问了个遍。尤其是母亲身边的——听说很大的动静。”苏瑞华说起这个时候,倒是心里都被勾起来不少惴惴。
她很不安。
总觉得这样下去,必定是没个好结果。
阮玉兰心里同样也是一缩。
犹豫再三之后,到底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苏瑞华——就像是苏瑞华说的,这件事情真要被查出来,她也能想办法应对一二。
“当年秦慧蓉的死,和我有些关系。”阮玉兰如此说了一句。
苏瑞华顿时一僵,然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母亲你……杀人了?”
苏瑞华一直觉得,为了利益使一些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杀人这种事情,她却从未曾想象过。
这种情形,苏瑞华有点儿想象不出来。
所以此时阮玉兰说出口,她才觉得万分震惊。
而苏瑞华不知道,原本苏酒卿三人是没怎么听清楚阮玉兰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的。
但是被她这么一嚷出来,倒是听得很清楚。
苏酒卿来这里之前,心中至少有八成的怀疑,所以此时也不奇怪。
而苏博雅也和苏酒卿差不多。
所以最为震惊也最难接受的,只有一个苏景峰。
此时苏博雅和苏酒卿二人,都是齐刷刷的转过头去,盯着苏景峰看。
苏景峰脸上的神色,语言是根本不足以形容的。
复杂到,像是一碗加了不知多少药材熬的汤,根本就喝不出那些细细的滋味来。
入口只剩下了一种怪异的味道,苦到了心脾,酸涩难言。
苏酒卿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凝神继续听下去。
奇怪的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仍旧是没有多大的波动。
或许是因为早就认定了,所以根本不惊讶。
又或者,是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不得不说,阮玉兰真正的胆大包天。
这样的事情,她也真敢做。
苏酒卿一时之间,更有些佩服起了阮玉兰来:这样的人,和她不一样。没有再来一次得机会,可是阮玉兰将自己前半生经营得风生水起。
更甚至于,如果她不会重生一次,阮玉兰依旧是风光无限,占尽了好处。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
徐徐压下心里的荒诞之感。
而阮玉兰此时却辩解一句:“怎么能说是我杀人了?她本来就是自己想不开,憋出病了。我就趁机动了一点手脚——”
苏瑞华此时也算是从惊慌之中恢复过来。
纵然是十分的惊诧,此时却还是比寻常人更容易就接受了:“那这件事情怎么就被他们知道了?”
苏瑞华此时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苏酒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忍不住一笑置之。
苏瑞华的疑问,让阮玉兰也是有些疑惑:“我也不知,怎么就被他们知道了。”
顿了顿,阮玉兰便是醍醐灌顶一般的想到了之前的事儿:“是了,上次她来问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嫁给你父亲的事儿,我想差了说漏嘴了。”
所以,苏酒卿知道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阮玉兰顿时脸色都有点儿发白。
阮玉兰深吸一口气:“不过,她不可能有证据的。不可能的。当年那些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
越说下去,阮玉兰的语气就越笃定:“当年不管是换药的人,还是但凡有可能知道这些的人,我都发卖了处置了。”
所以,绝不可能被查出来。
阮玉兰看住苏瑞华,语气多了一丝丝的放松:“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他们到时候查不出什么来,我反倒是可以说他们冤枉我——”
话音未落,阮玉兰脸上的微笑也未曾万全绽放出来时,忽然苏景峰就再也坐不住,猛然站起身来,直接就将面前的屏风踹倒了。
苏景峰大吼一声:“毒妇!”
屏风轰然倒塌。
然后四分五裂。
同时破裂的,还有阮玉兰脸上的笑容,以及觉得机会再一次来临的狂喜。
苏酒卿缓缓起身,轻轻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此时此刻,也该她出场了。
而这一出戏,也终于是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苏酒卿侧头看一眼仍旧在呆愣的苏博雅,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苏博雅陡然回过神来,看了苏酒卿一眼,几乎是克制不住的苦笑出来。
那苦涩太过明显,以至于苏酒卿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