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见了苏酒卿好好的坐在那儿,看着并无什么异样,蒋旬这才心里头一下子放松下来。
苏酒卿一抬头看见蒋旬一脸后怕的站在那儿,顿时就知道他这是什么缘故了,当下就一笑,柔声道:“没什么大事儿。别被吓到了。”
苏酒卿说完了这话之后,蒋旬就看了一眼苏酒卿:“怎么叫没什么大事儿?好好的怎么动了胎气?”
苏酒卿一脸无奈:“你听谁说的?太医都说了,不碍事。喝两天安胎药就好了。”
说完这话,就伸出手。
蒋旬走过来,握住苏酒卿的手,“那也是大事儿。原因找着了?”
苏酒卿只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蒋旬这才算是彻底安心了。
蒋旬随后又说一句:“既是这样,就随他们去吧。那些东西再重要,也不及你一根汗毛。”
蒋旬这话是真心话,半点掺假也没有。
苏酒卿听在耳朵里,登时就忍不住扑哧一笑:“这话说得——倒是叫人心里头甜的很。世子爷不说情话则已,一说就让人听着甜得厉害。”
苏酒卿想了一下,最后又说了一句:“不过,这个事儿,如今也不必我去了,自然有老夫人和鹤年呢。我现在只管保胎。”
苏酒卿有些怅然的想,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挑着时间来的。
这个时候最忙,偏他就来了。真不知道叫人该说什么。
苏酒卿想了一下,最后又叹了一口气:“好了,这个时候,他大约也是怕我累着,所以故意折腾一下。好叫我安安心心的歇着。”
蒋旬顿时也乐了:“这倒是真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蒋旬就又要赶回宫里去了。
苏酒卿有些不乐意,抓住蒋旬的手,“你都回来了,就不能在家里多留一会儿么?难道非要这个时候去?”
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苏酒卿是真想蒋旬了。
这个时候,也是最需要蒋旬的时候。
蒋旬轻叹一声:“宫里有急事儿。”
想了一想,忽然就脑子一热,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苏酒卿一愣:“跟你一起去?”
蒋旬虽然冷静下来有些后悔,觉得如此不妥,可是想了一下,却还是说了一句:“跟我一同进宫里去。到时候,你在旁边等着我就行了。”
苏酒卿想了一下想,还真有那么几分意动。
最后,苏酒卿就真在蒋旬反悔之前,一口道:“去。”
苏酒卿都开了口了,蒋旬纵然是有那么一点想反悔,最后还是笑了一下:“那你换个衣裳。”
苏酒卿这么需要他,这么想着他,他又如何能拒绝苏酒卿的请求?既然苏酒卿想和他在一起,那他无论如何也都是会满足她这个念头的。
苏酒卿飞快了换了衣裳出来,笑盈盈的看着蒋旬:“咱们去吧。”
然而蒋旬却是不肯叫苏酒卿自己走,竟是一下子打横就将她抱了起来:“太医说了,不许你再有太多活动的。务必好好静养。”
苏酒卿惊了一下,只觉得蒋旬疯了:“那怎么出去?”
“抱出去。”蒋旬倒是轻描淡写的。
苏酒卿更加惊悚:“别胡闹,这可是要出两道门,被人看见——”
“看见了又如何?”面对苏酒卿的惊慌失措,蒋旬倒是毫不在意,反而是笑了一笑:“怕什么?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
说完之后,蒋旬就直接抱着苏酒卿出去了。
春月和竹桃忙跟上去,倒是没忘了给苏酒卿拿个披风。
不过两个丫鬟都是忍不住偷笑一回。
一路就这么走了出去,看见的人自然不少。
不过所有人的惊呼和好奇,都被蒋旬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谁都明白了蒋旬的意思。
这件事情,看见了,也要当没看见。
苏酒卿也是放纵了这一回,只将脸颊埋在蒋旬怀里,只是到了后来,就忍不住吃吃发笑:“说起来,好久也没这样抱过我了。”
苏酒卿声音轻软,眼波流转之间,只让蒋旬心里仿佛都被挠了一下痒痒。
末了,就又有些愧疚:“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日后,一定多抽时间陪你。”
苏酒卿再叹一口气:“我并不是责怪你。你也有你的难处,就是感慨一句。”
不过提起这个事儿,自然也是想要蒋旬能多陪陪自己的。
否则的话,何必提?
说实话,苏酒卿以前也从未想过,自己原来会如此粘人。
苏酒卿总觉得重生一次,自己该更成熟,更理智,更小心谨慎。
可是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事与愿违。
她硬生生的,过上了上辈子都没过上的小女儿状态。
如此的依赖蒋旬,想要黏在蒋旬身边。
哪怕不做什么,只要抬头得时候,能看上一眼,那都是好的。
蒋旬轻笑:“是不是最近太忙,你太想我了?”
本来蒋旬就是一句打趣,也没指望苏酒卿会回答,可没想到,苏酒卿反倒是轻声的应了一声。
蒋旬低头看她一眼,心中更加愧疚,语气也就更加柔软:“以后不会了。”
苏酒卿双眸亮晶晶的闪着光,笑着问他:“我能信吗?”
蒋旬浅笑:“当然。”
苏酒卿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可就听进去了。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不陪我。”
说完这话,苏酒卿手指微微收紧,攥住了蒋旬的衣裳,轻声咕哝一句:“我和孩子都需要你,需要你陪我们。我们三个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我不想总是一个人在家里。”
苏酒卿说得可怜兮兮。
蒋旬听得心里既亏欠又心软。
蒋旬轻声哄她:“嗯。好。我记下了。你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苏酒卿是真有些疲。
这些天来,根本就没睡好。有忧思过重的原因,也有蒋旬不在身边陪着她一同睡的原因。
所以这会儿被蒋旬的气息包围了之后,她倒是真慢慢睡着了。
而且还睡得格外踏实。
蒋旬也是一直没松手。一个是舍不得,二个是怕马车颠簸,让苏酒卿不舒服,所以干脆就用自己当了人肉垫子。
一直到进了宫,蒋旬这才轻轻抱着苏酒卿下了马车。他动作太轻柔,所以一直都没让苏酒卿醒过来。
苏酒卿就这么被他直接放在了后面的内室里,而他自己则是在外头处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