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说完这一番话,登时所有人都是沉默下来。
平阳公主说的这一样样的罪名,哪一样都是要命的。
其中光一个欺君之罪,就足以问罪九族。
谢家几个人,当即都是有点儿慌张。
不由得,都看向了谢大人。
谢云澜也是如此。
谢云澜本以为自己那么一说,平阳公主就算是看在谢家这么多年在朝中也是尽心尽力的份上,怎么也会网开一面。
但是……
平阳公主却说了这样的话。
谢大人看一眼婉太妃,忽然跪下,郑重其事道:“是臣教导不严,所以才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个罪过,臣愿一力承担。只求大长公主殿下看在我谢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罢。”
谢大人用力叩首,半点不留自己的脸面。
再抬头,额上一片血红,竟是用力至此。
而面上,也是老泪纵横。
在看婉太妃时候,谢大人也是恳求:“太妃也只当可怜可怜十月怀胎剩下你的母亲,放她一条生路吧。”
婉太妃到底还是有些动容,狼狈侧头过去,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不过,看那样子,虽然有所犹豫,可还是不愿意妥协。
看着婉太妃如此样子,蒋旬倒是干脆:“无妨,现在婉太妃不愿意说,慎刑司有的是法子。”
蒋旬又看一眼谢大人:“谢大人不要心疼就好。”
谢大人此时也是最终失望,收回目光,只继续朝着平阳公主叩首:“既是如此,那就请大长公主殿下吩咐用刑吧。此等罪行,我谢家绝不包庇!”
须臾之间,谢大人到底是做出了选择。
蒋旬就看向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再看住婉太妃:“将你儿子找回来,至少本宫看在他的血脉上,未必会如何他。但是真流落在外——就说不好了。你要想清楚。”
婉太妃一眼看穿平阳公主心思:“大长公主是想用我的孩子,去威胁太子殿下。”
平阳公主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对。”
棋子总归是要用到了最紧要的地方才行。
从王太后那个事情就不难看出来,宋渠对自己的子嗣,很是看重。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本宫可以许诺,不杀他。”
毕竟说白了,还是宋家的血脉。
虽然辈分有些『乱』套了,可是……宋家毕竟血脉单薄。
平阳公主这样说,也算是给了婉太妃一个希望。
“但是,婉太妃还要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平阳公主收回笑容,声音冷了下去:“选宋渠的『性』命,还是选你儿子的『性』命。你总归是要选一个的。就算你死了,你儿子也是一样没什么好结果。你想清楚了。”
婉太妃惨然一笑:“大长公主分明是要『逼』死我。”
平阳公主只是一脸平静:“路是自己走的。”
所以,怪不得别人。
为什么不去『逼』迫别人?
所以,婉太妃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咎由自取。
同情神么的,根本没有必要。
婉太妃沉『吟』片刻,忽然一笑:“我也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大长公主殿下您说。殿下若是听完了,说不定是愿意改变主意的。我们母子,对于战局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影响。太子虽然想要子嗣,可是到底还是雄图霸业更重要。”
婉太妃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挺冷静的。
不过,这话也对。
按说,平阳公主听完了这话,多少也该有几分动心。
可是没想到的是,平阳公主却半点犹豫也没有,直接就坦『荡』『荡』的说了一句:“你想和本宫做交易,本宫却不敢。这江山,不是本宫的。”
就算是,倘若为了儿女私情,就要如此……又该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又该如何面对祖宗?
况且,平阳公主也是认为自己不会有半点需要做交易的地方。
“公主不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揭发了驸马爷吗?不想知道,您的女儿,到底流落在何方吗?”婉太妃声音轻柔,内容却是有点儿石破天惊的味道。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面上的神『色』,也是瞬间变换了一下。
而后,平阳公主才笑了一下。不过笑容却是有些勉强,“以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本宫也说了,这天下并不是本宫的。”
婉太妃定定看住平阳公主,似乎笃定了平阳公主会犹豫。
平阳公主良久都没说话。
屋里一片静谧。
就是宜嘉公主也是不敢贸然开口。
所有人都怕忽然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反而是让平阳公主压抑不住自己。
最后,开口的反而是蒋旬。
蒋旬轻声说了一句:“明日再审问吧。殿下也累了。孩子我会让人继续找。”
就算找不到,那就只当手里这一个,才是真的。
平阳公主犹豫了一下。
蒋旬坚持:“明日再继续吧。”
最后,平阳公主就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么暂且搁置下来。
宜嘉公主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到底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沉默的看了一眼平阳公主,最后沉默的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多说。
平阳公主也没留意,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蒋旬则是看了一眼谢大人,“谢大人受着伤,就先回去养伤吧。”
说完又叫人将婉太妃带了下去。
待到人都走完了,蒋旬也是告退:“这件事情,殿下就好好的和摄政王商议商议吧。”
到底是皇家的家事。
蒋旬深知,这件事情他不大合适出手。
不管怎么选,只恐怕事后平阳公主都心里会有疙瘩。
所以,蒋旬才会如此果断。
从宫里出来,蒋旬就回家去了。
刚到家,就知道秦复桢竟然是提了拜帖来求见。
不过苏酒卿还没来得及见,先将秦复桢安置在了他的外书房了。
见他回来,苏酒卿就笑:“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让人去请你了。”
说完这话之后,苏酒卿就忙帮蒋旬解下来披风:“换个衣裳,陪我去见见秦表哥,看看他有什么事儿,可好?”
蒋旬低头看苏酒卿,忍不住笑:“这是怎么了,竟是如此乖巧。”
苏酒卿也笑:“自然是怕我家的醋坛子倒了啊。”
自从知道蒋旬原来也会为这样的事情吃醋时候,她就不打算再单独和秦复桢有任何接触了。
就是关于秦复桢的事情,她也打算少『插』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枝为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