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寒轻抿薄唇，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问道，“你别走，留在这里陪我行不行？”
“呃...”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让素鸢犯难了。
她之前在门口做了天人斗争，才勉强说服自己直接掀帘子进来的。进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害怕他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大冷天儿的不加热水，把自己给弄生病了。
现在看他没闹情绪，她自然不打算再留在这里，可他竟然...让她陪？？？
他沐浴她陪在这里干嘛？看他洗还是帮他洗啊？？？
不管是哪种...都很奇怪好嘛！
“你不愿意就算了吧。”慕卿寒见她为难，也不强求，把自己的手缩回来之后，便整个人往下沉了沉，让热水浸没了脖颈，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
他乌黑柔顺的发丝，因为他的动作一齐在水中浸没，但随即，又漂浮起来，在他周身漾开，随着一圈圈的水波，起起伏伏。
见他这样，素鸢原本还在微微挪动的脚步，顿时生生在原地止步。慕卿寒越是好说话，她便越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
他只是叫她留在这里陪他说说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沉默半晌，纠结许久的人终于下定决心，豁出去一般咬牙道，“那你等等，我出去端个凳子进来。”
说着，她便真的飞速出去找了张凳子搬进来，安置在他浴桶边，坐上去陪他讲话，“我坐这里还行吧？”
“...嗯。”慕卿寒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素鸢坐下，他仍旧是一副愣愣的表情。
“诶，你这水不是很热了。”素鸢没有管他，坐下来之后，先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不够热，便去提了热水过来帮他加上。
“不用你来。”慕卿寒微微蹙眉，想要起身阻止她的动作，换自己来。
但他刚动了动，人便被素鸢直接按了回去，“你别乱动，你身上都是水，这么站起来走一圈，回头该染上风寒了。”
“不就是提桶水嘛，我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你慌什么慌？”说着，她便重新在他身边坐下，趴在浴桶边缘跟他说话，“别人沐浴我在旁边坐着，这种体验还真是新奇...”
“新奇？”慕卿寒淡淡昵了她一眼，撇撇嘴角道，“又不是第一次看，有什么好新奇的？”
“什么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说，素鸢当即就坐直了身子反驳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从来没有偷看过，你别乱说啊！”
“是啊。”慕卿寒微微颌首，神色自然道，“你确实没有偷看，只是端着点心来我房间，顺便看到了，正大光明。”
说完，他还淡淡补充一句，“毕竟你是敲门进来的。”
素鸢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都这么久了，他还记着她那次在客栈，不小心看到他沐浴的事情？！要不要这么记仇？？！！
“我那次什么也没看见！”素鸢咬牙，“而且我是不小心的，也跟你认真解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