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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帝国的崩溃(四十三)贫民卢尔·波里斯的血色屠戮

比起我小时候来说,这些年波旁更乱了,具体来讲,就是近来波旁盛产执政长,想当初一个卢尔八世——虽然干的不咋地,但是好歹当了二十多年,然而在卢尔八世死后的那几个执政长……都活不长。

踩着卢尔八世上位的执政长是安德烈三世,在位不过2年,就被鲍里斯五世政变推翻,然后安德烈三世因为在政变中抵抗到底而不幸死亡……从鲍里斯五世的结局来说,我对这句话表示非常怀疑。

安德烈三世的下一位执政长是鲍里斯五世,他在位时间比安德烈三世更短,只有区区一年而已,然后就在新的政变中被杀。顺便一提,杀掉他的那个人就是我,当时我在长官的队伍中国参与了政变,因此还获得了长官的奖赏。

鲍里斯五世之后的执政长,是我在城防队时的长官,首位市民出身的执政长卢尔九世,他后来的称号非常难听,贵族们叫他“暴民煽动者”。

因为暴民煽动者卢尔九世不过是一个市民,所以不要说获得外国的承认,连波旁国内都没有人能承认他。更悲惨的是,卢尔九世只能勉强控制波里斯一个星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贵族的使坏,不到一个星期,卢尔九世连波里斯的控制权都失去了。

在失去波里斯的控制权以后,卢尔九世想的不是如何补救,而是召集了所有他的亲信,说将要在大会宫召开一场直到世界末日的宴会。因为砍死鲍里斯五世的功劳,我的名字被卢尔九世记住了,所以我也在宴会邀请人员名单之中。

起初我是惶恐不安的,但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吧,毕竟我也算是卢尔九世的党派,于是我回家叫上我的妻儿一起去大会宫(进入波里斯后新娶的,此时儿子还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可是当我回到我房屋时,发现我的儿子居然再一次被暴民杀害,我的妻子已经不知去向,家中的仆人不是被打死就是不知所踪,只留下数具尸体和被劫掠的房屋。

看到这番场景我怒发冲冠,决定带着我手下的士兵参加进这一场暴民的游戏,寻找屠戮我家室的暴民,顺便看看能不能对数年前吞并我帮会的恶棍行会复仇——祈祷海神让他们此时还在波里斯。

此时的波里斯已经是暴民的天堂,大大小小的暴力团伙占据着城内各个角落,发泄着他们心中的欲望。

另外,不知是谁在何时兴起的所谓审判贵族的活动,声称波旁的灾难都是贵族导致的,于是将在波里斯中存留的贵族几乎屠戮一空,只剩下几家男丁较多、实力强悍的贵族还在死死守着府邸。

【为何此时暴民能屠戮贵族?一,一大部分贵族早就撤出了波里斯;二,这群暴民的主力大多是打了十多年战争的老兵,和以往那些暴民不同;三,城中原有的统治秩序已经完全崩溃,贵族无法联系到政府支援。】

在这种情况下,我以属于自己的城防士兵为骨干,收拢了一部分暴民,加入了这一场杀戮游戏之中。

因为我这个暴力团伙有许多有经验的老兵,所以很快就在城中崭露头角,在经过几番血拼打出名头以后,我被吸纳加入了一个大规模的暴力集团。

那个暴力集团的老大,起初想要搞一个大新闻来吸引眼球,比如说突入大会宫杀掉卢尔九世,然而被我劝阻了,不是因为纪念着卢尔九世,而是纯粹因为认为这样不吉利。

安德烈杀了卢尔八世,成为安德烈三世,然后他被鲍里斯杀了;鲍里斯杀了安德烈三世以后,成为鲍里斯五世,然后他被卢尔杀了;卢尔杀了鲍里斯五世以后,成为卢尔九世,然后……

于是我的老大就被我吓住了,打消了突袭大会宫的计划。

并且从这一天以后,不知怎么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波里斯,于是之后2个月中,明明食物越来越匮乏,可是始终没有任何一个暴力团体去进攻波里斯,难道都是因为害怕那个诅咒?杀掉执政长的人,必将成为新的执政长,然后被下一个执政长杀掉。

我在上面提到了吧?食物匮乏,是的,这是斗殴的很大原因之一。起初暴力团体或许是为发泄心中黑暗面,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暴力团体的首要目标已经变成了收集食物。

波里斯这么大的城市,肯定是无法粮食自给的,以往粮食都是从郊外或者码头上运过来,但是自从卢尔九世政变以后,码头的粮食运输就断了,随着一星期以后卢尔九世失去对波里斯的控制权,整个政府机构完全停摆,波里斯的粮食输入就完全断绝。

粮食断绝危急加剧了波里斯的混乱,首先是监狱里的囚犯纷纷因为缺粮饿死,比如昔日那个“煽动者”卢尔,就是这样活活饿死在监狱;接着是原本锁门的懦弱平民,也因为缺粮的问题,不得不加入暴力团体。

接下来的2个月中,波里斯是一座完全无序的城市,或者说暴力就是这里的唯一规则,背叛、鲜血、杀戮,轮番的在这座波旁的明珠上上演。

这一场让人难以置信的噩梦持续了2个月才结束,在2个月后,一支贵族军队开进了波里斯开始平定暴民,并且在向大会宫进发。

当军队进城的时候,我们这个团体的暴民瞬间就散了一半——毕竟军队是秩序恢复的代表,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暴力,如果不是缺粮因素,恐怕他们也不会加入暴力团体吧——然后我们也隐蔽了起来,不去触碰这个军队的霉头。

军队一路开进了大会宫,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然后他们就将卢尔九世的脑袋给拿了出来,声称叛贼已经授首,而他将成为波旁真正的第117任执政长卢尔九世——这位贵族也叫卢尔,而他拒绝承认那位是执政长。

这位贵族的执政长宣言,得到了部分主城的认可——起码比上个卢尔九世要多——以后,我们以为事情要恢复正轨了,可是这位卢尔九世的措施打破了我们的幻想。

“毫无疑问,那些屠戮贵族性命、冒犯贵族尊严的暴民,都是波旁的敌人,因此波里斯遵纪守法的民众们,应该指认出这些要被吊死的败类。”

见鬼了,屠戮贵族倒不多,毕竟贵族就那几个,波里斯人这么多,不可能各个都屠戮了贵族,但是这几个月中,只要是在波里斯,能动弹的,基本都冒犯过贵族的尊严,这要追究起来,可是牵连甚广啊!

起初我们还以为,这只是说话严厉了点,卢尔九世为了稳定人心,应该会只挑那些屠戮贵族的人下手。但是我们没有想到,卢尔九世真的是要兑现他的诺言,他让他的军队挨家挨户的搜索,然后挨家挨户的吊死所谓的暴民!

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在卢尔九世的威胁刺激下,我们这些曾在血色二月中结下血海深仇的暴民头目们纷纷聚到一起商讨对策,而对策也很快就商讨出来。

或许卢尔九世杀到后期会发现株连过广,放宽他的屠戮,但是也不过是放宽对冒犯贵族暴民的屠戮,对杀戮贵族的暴民还是不放过;而卢尔九世又没法分出这两个月究竟是哪些人屠戮了贵族,所以最后恐怕是不分青红皂白拿我们这些头目开刀!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利用卢尔九世还没放宽屠戮行动、激起全波里斯居民恐惧的时候,煽动他们反抗卢尔九世!或许其他地方的居民不敢这么做,但是自相残杀了2个月的波里斯居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为了我们能活下去,只能将波里斯的底层和我们绑在一起!

于是我们动了,动员全称的居民袭击卢尔九世,尽管卢尔九世带来的军队十分精锐,但是在数量优势和主场优势面前,依靠着累累的尸体,我们最终成功拿下了大会宫,杀掉了这个在位不到一个月的执政长。

在杀掉卢尔九世以后,我们真的恐慌了,不是因为杀掉执政长而恐慌——这已经是连着第五个死掉的执政长了,而是因为那一个语言,杀掉执政长的人在成为执政长以后就会被下一任执政长杀掉。

所以,在卢尔九世的尸体前,我们这些暴民头目开始一场和谐友好的推让,纷纷认为自己无才无德不配当执政长还是对方来当任比较好。结果推让到最后,因为杀死卢尔九世的人被指认是我的手下,我无奈的被推选为波旁第118任执政长卢尔十世。

在我登基以后,我就发布了一道命令,宣称旧卢尔九世才是真卢尔九世,这一个贵族卢尔九世是假的卢尔九世——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命令也就是我们这些暴民自己看着乐呵乐呵而已。

我的第二道命令,是下令让人扩张修建大会宫,加固各处建筑,让他变成一处堡垒。

时局果然不出我所预料,短短3天之后,暴怒的贵族们就带着一支庞大的军队逼进了波里斯。

起初,我手下的暴民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十层人就跑了九层,但是当贵族们的军队进入波里斯以后逢人就杀,暴民们又纷纷跑回大会宫。

我们在大会宫中,利用简陋的设施对贵族的军队进行抵抗,可惜因为实力差距实在过大——我们人数虽然占优,但是暴民可不等同于军队——抵抗最终失败,于是我再一次刷新了波旁执政长在位时间记录。

安德烈三世2年,鲍里斯五世1年,旧卢尔九世3个月,新卢尔九世1个月,本人卢尔十世七天。

在我们抵抗失败以后,我带着残余的部队突围,一路狂奔到贫民窟——我的家乡,最终再一次通过下水道逃生,等我离开波里斯的时候,我身边只剩下一个士兵。

我后来听说,暴怒的贵族们没有留情,在大会宫中对所有投降的暴民们进行了屠杀,关是在大会宫中被清点的尸体就超过五万,这还没有算上抵抗时死去、突围时死去的尸体,这等于波里斯几乎被屠成了死城,而搞笑的是,屠戮的双方都不是敌国。

那一天,被称为波里斯血色屠城——虽然南方的波里斯一直抗议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