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卑鄙的波旁人就试图抢走埃多楠的土地,但是他们失败了!勇敢的埃多楠人打赢了这次战争!而一百年后的今天,他们又要到来这里!但是我相信,埃多楠人一定可以再一次战胜邪恶的波旁人!”
大历1556年,埃多楠半岛一处旅馆的大堂中,格罗斯正坐在角落里喝着凉水稍作休息,旅馆柜台上的一个游吟诗人正在慷慨激昂的痛斥“波旁人”的狼子野心。
波旁人?波旁人可从未和埃多楠人进行过战争,这些人口中的波旁人,应该是指波利人吧。
对于那位游吟诗人的说法,格罗斯嗤之以鼻,一百多年前年的埃多楠战争波利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势单力薄又进行了太久的战争,国家还没恢复过来。这一次波利已经今非昔比,还拉来了波里斯,赢面更加大了。
更何况,就埃多楠这被渗透成刷子的国家,怎么可能拦得住?恐怕波利他们比埃多楠自己还熟悉这里的情况,毕竟自己这些间谍在这里活跃了好几年了,被埃多楠发现处决的人不过两位数,不就是最好的体现吗?
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格罗斯就离开旅馆,将那位自信游吟诗人的叫嚣抛至身后,前往交接点去汇报任务情况。
按照往常来说,格罗斯在交接点交完任务领完报酬以后,会将汇款汇给在拉力卡斯的亲人,然后自己去城中放松一阵。可是这一次格罗斯到交接点交接完任务以后,却被联络员叫住了,对方告诉格罗斯,近期有一个大动作。
“不是强制性的任务,你也可以继续执行普通任务,但是这次任务的报酬可是相当不错,就看你怎么选了。”
联络员说话的口气宛如魔鬼一般诱惑,而那所谓的“大动作”,让格罗斯意识到,波里斯这俩个国家在埃多楠恐怕要有大动作了。想想也是啊,都在埃多楠活跃了那么久,不能一直砸钱,不是吗?
“去,为什么不去?”格罗斯毫不犹豫的答应去执行这个“大动作”,要在自己身体特殊状态结束之前赚够钱,是格罗斯早就定下的目标。
在接受了这个“大动作”的委托以后,格罗斯回到了自己到达埃多楠大陆的出发点,最北端的利库符,在这里得知下一步计划,鸠委托诸位雇佣兵,要在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制造一起带领南波乌图人反抗埃多楠的大暴动。
可以看出,鸠对这个计划是下了大本钱的,运输过来了大量的物资和大批新的雇佣兵,囤积大量粮食、武器准备搞事情。
可是时间一长,格罗斯就看出了不对劲:“如果鸠真的要对埃多楠进行大动作,为什么会搞得这么激烈?这一来二去的除非利库符的埃多楠贵族是瞎子,不然早就会发现我们行动的。”
果然在半个月后,格罗斯察觉到当地的政府已经绷紧了精神,城中不断有陌生人涌进来,其中多少是埃多楠官方的探子不言而喻。并且格罗斯一行人中出现了失踪事件,失踪者的下场不言而喻。
利库符暗潮涌动,各位妇女都拉紧了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上街,整个城市逐渐只剩下青年出现。弦已经被绷紧,就看谁先断。而格罗斯凭借着自己积年的经验,又打破了独处的习惯,于是没有成为失踪的一员。
就这么僵持了数天以后,弦断了,在预计暴动的一星期之前,利库符官方毫无预兆的对格罗斯等人动手,几乎快把众人打昏了。尽管众人事先有所防备,但是因为佣兵出生,组织力度不高,结果被对方分割包围,退守在一处处孤立的据点中。
接着围攻持续了一星期,在这一星期中,有些据点被攻破,然后里面的佣兵全都被吊死了;有些据点自行溃散了,结果那些溃散的佣兵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活着逃走;有些据点选择投降,结果埃多楠将投降的佣兵也全部吊死。
这其实也算方便格罗斯,因为在埃多楠官方将投降的佣兵全部吊死以后,格罗斯所在据点顿时士气大增,那些沮丧消沉之风被一扫而空,让我们这群人困兽犹斗。
可是因为在困守据点,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在隐藏自己的能力,时间一长那些眼光毒辣的佣兵开始发现我的异常,对我侧目而视。之所以没深究我,只是因为被敌军包围而危在旦夕,没那个时间去追究罢了。
在艰难的一星期围攻结束,埃多楠官兵突然撤退了,虽然还留下了一些军队让我们无法突围,但对方也攻不下我们这些据点。他们是像靠围困让我们投降吗?可是我们每一处据点内部都有充足的粮食,足够我们坚守半年的啊。
我们又在据点中坚守了一个月,才从给我们通风报信的南波乌图人口中得知了,埃多楠军队充满撤退的原因,南方的加拉本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南波乌图人叛乱,并且迅速席卷整个沿海地带,那些曾经是中土殖民卫所的地区都爆发了叛乱。
佣兵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狠角色,能混出名堂的没有蠢人,于是我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了半天,推演出事件的全貌。
对于国家来说,是自己的私人部队信得过,还是那些拿钱办事的佣兵信得过?很明显是前者。
在这一次事件中,“鸠”将我们这些佣兵聚集在利库符,并且提供了大量的物资,期间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动,就是为了将埃多楠的注意力吸引到利库符,吸引到我们这些佣兵的身上。
而当埃多楠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我们身上时,他们就会在其他地方——现在看来是南方的加拉本,投入自己真正的精锐,发动暴乱。
“所以我们就是鸠的弃子?”一个佣兵不忿的说道,说话时手上还在玩弄着一尊琥珀像,这是鸠给我们的启动资金之一,“在利库符投入这么大资金居然只是障眼法?鸠有那么多闲钱吗?”
“所以鸠这个家伙,只不过是波里斯干脏活抬出的马甲而已,”推导出这个结论的佣兵智者冷哼道,“并且鸠恐怕还想和我们长期合作,所以在我们到利库符的时候,会说这不是必须要去的任务。”
好的,至少知道了自己不用担心活不过围攻了,但是接下来要担心的事情,变成了自己的秘密暴露。
虽说见证并猜出自己能力的都是佣兵,佣兵不说自己秘密就不会暴露,但是可能吗?格罗斯对佣兵们的节操很有信心,知道他们一定会卖给好价钱,所以也没去要求他们做出什么保证。
大历1556年,南波乌图人以加拉本为中心,对埃多楠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叛乱,后世历史学家都相信,波利和波里斯明确插手了这一起叛乱,资助南波乌图人的叛乱。
其中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在这一起叛乱发生的14年前,波利与波里斯签署的《波利的林间殖民卫所地位宣言》。在这份宣言中,波利同意保证林间殖民卫所在国内的自治地位,并且放开林间殖民卫所部分贸易特权给波里斯。
虽然双方的幕后交易至今没有留下明确的文献,但是各个历史学家都坚信,通过这份宣言,波利与波里斯一定达成了协议,在埃多楠问题上双方保持一致。
这个后世历史学家的猜测,身为事件当事人之一的格罗斯自然是一无所知,他如今已经不再利库符,而是去了上埃多楠半岛的亚历西亚,也就是利库符的对岸。
被叫去的原因,听说是因为“鸠”想见自己,而格罗斯知道,十有八九是那一场包围中,和自己一个战壕的佣兵把自己给卖了,向鸠告发了自己独特的特性。
到了亚历西亚以后,格罗斯被一个仆人领走,然后在亚历西亚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跟随仆人的过程中,格罗斯发现这一处隐蔽处中,藏着特别多强悍的气息,让格罗斯心惊肉跳,担忧要是谈崩了,自己可能没法离开这里。
到了前行的终点,是在一处简朴的房屋中,一个面容阴郁的男子正用冷静的眼神端详着格罗斯,那种目光仿佛能将格罗斯看透。饶是格罗斯比这位男子大了二十多岁,也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格罗斯·安卢,出生于波旁的老波里斯,是格尔马克家族的私人奴隶,6年前失踪,然后你的家人搬迁到波里斯,先在拉波斯居住,几个月以后就搬走,最终在拉力卡斯才稳定下来。而你比他们迟了一年来波里斯,对吗?”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格罗斯手脚一阵冰凉,这是谁?居然能将自己过去的履历探寻个七七八八,要知道自己可不是贵族,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私人奴隶啊!
看到格罗斯那么紧张,这个神秘人倒先笑了:“哈哈,别紧张,先坐下来,等你坐下来以后,我们在谈。”
格罗斯伫在那里僵持了一会儿才坐下,坐的时候姿势生硬无比,宛如坏掉的机器人:“阁下,是谁?”
“我吗?‘鸠’的主管之一。我叫哈迪斯·莱博斯,嗯,凑巧和‘鸠’的创建者,波里斯第二任执政长哈迪斯一世是同一个家族,还有着相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