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菲尼正因为《反菲尼军事同盟》的签署而暗潮涌动之时,迪马学院一位叫彼拉多的供奉正在奋笔疾书,书写着倾尽自己一生心血的书籍,《悉尼人建国一千八百年史》。
出生于2431年的彼拉多是一名纯种的迪马贵族,他的祖父可了不得,是赫尔斯最老的追随者之一,即不是“第二次悉伯战争”后那些投靠赫尔斯的追随者,而是在“第二次悉伯战争”中就已经投奔赫尔斯,还一直幸存到赫尔斯获封迪马时的老追随者。
“第三次悉伯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彼拉多只有9岁,但即便如此也被分配了工作,当然对于小孩来说,分配的工作都相对轻松,而彼拉多被分配到的工作,是协助教授们整理迪马这些年收集的历史。
于是彼拉多的少年岁月,就是在协助整理历史中度过的,这也让彼拉多对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通过对史料的整理,让彼拉多积累了丰富的知识。
等到2452年时,迪马准备发动反击,于是将原有的3个军团扩编为17个军团,而21岁的彼拉多作为一名贵族被编入队伍,隶属于第一军团,跟随着多凡参与了着名的迪马大反攻。
作为一名老追随者后裔,彼拉多是有优待的,即可以选择是否使用衰竭魔法,如果愿意使用那么就会成为正规军团的军官,如果不愿意使用,即便是老追随者后裔也无法成为正规军团的军团。
彼拉多最后拒绝使用衰竭魔法,因为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有一个梦想,要写一本涵盖悉尼古今的书籍。
“悉尼独立时从未有过涵盖古今的史书,直到被分裂成两个国家为止,瑞英麦邱和菲氩出于监视的目的,一方面帮助悉尼与悉伯编写历史,另一方面则在抹杀悉尼与悉伯的历史,所以悉尼与悉伯应该有自己的历史。”
在辉煌的大反攻结束之后,彼拉多积累了不少功勋,但是他没有选择衰竭魔法,所以无法成为正规军团的军官,结果被调配到辅佐军团当任大队长。
彼拉多所在的这个辅佐军团,被分配的任务是负责守卫与监视乌尔多奇,而彼拉多利用空闲之余,如饥似渴的浏览乌尔多奇的史料,毕竟乌尔多奇可是悉伯数百年的首都,有着大量丰富的史料。
等到了2460年,悉伯开始两路出兵,斯摩皮的赫尔斯进攻那罗要塞,多凡则仅率第一军团进攻悉尼。
而多凡所谓的“仅率”,是指正规军团中“仅”有第一军团出击,可是辅佐军团和归化军团却也去了2个军团,而29岁的彼拉多就作为一个辅佐军团的副将,参与了多凡这一次名垂青史的行动。
在经历初期最困难的战争之后,随着斯摩皮的赫尔斯惨败,悉伯开始将更多的正规军调整到悉尼,于是彼拉多所在的辅佐军团就退居二线,被安置到吉大,任务与乌尔多奇一样,一是拱卫二是监视吉大的贵族。
乌尔多奇是悉伯的首都,而吉大是悉尼的首都,城内也有许多悉尼过去的史料,于是彼拉多就利用自己闲暇之余,如饥似渴的阅读当地史料,还发表了几篇讨论历史的文章,因为观点新颖而引起不小反响。
等到2471年时,尽管战争还没结束,但是彼拉多已经被允许退役,他拒绝了家里从政的安排,选择去迪马学院工作,于是迪马学院直接授予他导师的名头。
而让彼拉多不满的是,入学的时候他明明声称自己想要教导历史,却被分配成为教导军事,学生们最喜欢问他的问题,也都是“第三次悉伯战争”中的事迹,这让彼拉多感到哭笑不得。
等生活安稳下来以后,彼拉多又用了几年时间积蓄准备,直到2475年时,44岁的彼拉多开始利用过往收集的史料与自己过去三十年的积累,着手准备一部鸿篇巨着,最初定名《悉尼人简史》,几易其稿后最终出版的书名是《悉尼人建国一千八百年史》。
之后又是30年的潜心写作,这一本被誉为悉伯国内第一本悉尼人的历史巨着终于在2505年出版,74岁的彼拉多凭借这仅仅一本书,奠定了自己在历史上的地位。
每当想到自己耗费这么长时间去写《悉尼人建国一千八百年史》,彼拉多就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衰竭魔法,否则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
《悉尼人建国一千八百年史》发售以后,影响超出了史学界,引起几乎整个悉伯的上层震动。
震动的第一点,是终于有人对独立三十多年仍然处于迷茫的悉伯做出一个指引,队不敌且另说,起码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
悉伯与悉尼虽然说着相近的语言,毕竟也分裂了四百多年,双方的思想有着各种细微的差别,而对于自身的历史定为也非常模糊。
另一点就是断代史,如今全世界的断代史都是源自苏拉西,即把历史分为琐碎的许多个细小的时代,彼拉多就在文章中批评说“经典断代史已经沦落为为断代而断代,导致断的琐碎而不知所谓。”
这是彼拉多驻守在吉大时撰写的第一篇文章,也是他引起学界轰动的第一篇文章,即《论断代史》。
“……我们为什么要断代史?因为我们国家的历史是那么的悠长,为了让初学者学习历史,有必要对历史进行断代,以让初学者通过对时代的命名就能建立起直观的印象,以助于他更好的学习历史。”
“可是如今悉伯的断代已经沦为笑柄,他不再是为了帮助理解历史而断代,而变成划分政治事件而断代。”
“对于那些历史短浅的蛮族国家来说,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他们的历史只有这么浅薄,可是我们悉伯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用政治事件断代的话就会失去断代最初的意义。”
“……所以,断代不应该以政治史来断代,否则不管采用什么断代方式——正如我上面提到的,悉尼加悉伯十八种断代方式——都会使得断代划分越来越长以至于不知所谓,因此断代史应该采取思想史来划分。”
这个想法早在彼拉多第一篇文章里就提出了,当时只是引起学界的部分反响,直到他在《悉尼人建国一千八百年史》中引入这个想法,并将其作为主干,才导致这个想法引起了轰动。
“……因此在我看来,断代划分应该以思想为分界线,以悉尼人为例,历史只需要三个断代就足够了,古代,中世纪和近现代。”
“古代,或许可以细分为古风时代和古典时代,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古代的思想,他们是自由奔放、百家争鸣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悉尼人充满着斗志昂扬的活力,对人、对世界都充满着躁动的思索。”
“可是随着诺兰莎王朝的衰弱,和被菲氩与瑞英麦邱的征服,悉尼遭到了残酷的对待,国家被分裂,思想被压制,最后就是各个城市的大倒退和乡村的普遍崩溃,所以这是可怕的黑暗中世纪。”
“然而随着伟大的‘狂人’赫尔斯来到迪马,悉尼人开启了他们复兴的第一步,这就是我们近代的开始。可是当物质条件恢复到古代水平时,我们的思想却仍然停留在落后的黑暗中世纪,这是不对与可笑的。”
“各位,我们已经处于一个崭新的时代,既然你们还没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到来,那就让我来推开这个时代的大门。”
“有人会问,那怎么走入新时代呢?中世纪的一切都是腐朽的,一切都是落后的,所以我们想要让思想进入近现代,不凡先将思想恢复到古代的水平。”
节选自《新编简明悉伯史》——
“……随着彼拉多在迪马学院那一番震耳欲聋的演讲,标志着‘复古运动’或‘古风复兴’正式开始,之后无数思想家以恢复古代思想为口号,为悉伯进入的新时代提供了思想基础,并且未来的‘理性运动’也在‘古风复兴’之中孕育出了萌芽。”
“复古运动”中,有的人在学界上奔走呼吁,有的人则付诸实践,当然他们本身并不知道这一点。
所谓“复古”,悉尼人古代缺乏奴隶时,就会带队离开城邦,去野外捕捉野蛮人回来安置在田野间当做耕种的奴隶,这也是悉尼乃至世界的一种古代习俗呢。
只是进入了所谓“黑暗中世纪”以后,“受到了强国粗暴且充满恶意的压迫”,“导致悉尼人失去了许多可贵的古代精神”,其中之一自然有捕捉奴隶。
“黑暗中世纪”时期悉尼人不但不捕捉奴隶了,反而将奴隶视作“三害”,看到不是赶得远远的,就是将其杀死,因为这是一切都在大倒退的“黑暗中世纪”嘛。
其实主要原因是,悉尼地域易开发的土地都被开发了,人口也在农业社会来说变得超额,所以贵族们自然没有动力继续去开发土地了。
可是随着工业化时代开始以后,各个工厂、农田都成了吞噬人力的怪兽,他们对人力有着极度的渴求,这时候慢慢又有人把主意打到蛮族奴隶身上了,毕竟矿山里死一个悉尼人和死一个蛮族奴隶,还是有那么些不同的。
虽说老早就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总得有人将这个想法付诸实现,第一个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实的人叫做多哥多。
多哥多的父亲阿拉比在十多年前死于“独立牌徽章泡沫”,他寄居在大伯家以后,家产被大伯侵吞一空,多哥多一成年就被赶出来,所以他用尽各种办法收敛财富,发誓自己要为童年的冤屈而复仇。
正是在这种渴望的趋势下,多哥多于2510年参与了悉伯有记载以来第一次主动捕捉蛮族作为奴隶的捕奴行动。
正如彼拉多所说,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