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么想好像没大用,我又拿出幽冥通宝,凝炼念力试着与之共鸣。
现在我和幽冥通宝取得共鸣已变得非常简单,只不过心念一动而已,可要想弄清楚它到底是如何从我身上抽出阴气的,就必须将共鸣的步骤细细拆分开。
结果发现,要想达到这样的共鸣,其实还挺麻烦的。
首先要定神,让心思沉静。
接着便是放空心思,达到“空”的境界,看到徘徊在幽冥通宝周围的风穴。
而后是聚集念力于丹田,并将一小部分念力由丹田牵引到左手的手心,让丹田念力与幽冥通宝相连。
最后,将这股念力提纯,幽冥通宝受到感召,与我达成共鸣。
在共鸣达成之前的一瞬间,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幽冥通宝已做好了从我身上提取阴气的准备,但它们好像又怕我看穿它们的心思,所以在这一瞬间之后,我和它们短暂地失去了联系,等到这种联系被续接,我已和它们取得了共鸣。
后颈下方三寸的地方之所以出现隐痛,是因为念力连接到幽冥通宝上的时候,我后背上得一部分经络出现了短暂的曲张,导致后颈下三寸处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气门。
气门中的生气被排到其他位置,出现中空,因而出现疼痛。
我折腾这些的时候,老左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
而我只是和幽冥通宝取得了共鸣,没从上面抽出阴气就快速将共鸣中断,接下来打算尝试一下,能不能防止幽冥通宝中断和我的联系。
因为我能感觉到,连接被中断的一瞬间,就是它们从我体内抽出阴气的关键。
但在我第二次凝炼念力之前,老左突然来了一句:“门开了。”
这句话有可能很重要!
我立即停下来,问老左:“什么开了?”
老左冲我点头:“不得不说,你是对的,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感觉到你体内出现了一道气门。”
本来我想问老左,他感应到的气门,是不是我背上那个。
老左先我一步开口:“不是说你背上那个气门,是你的左手上,出现了一道气门。口径不大,但非常沉,我也看不穿它的底。”
他可是天生天眼,他能看到、感知到的东西,很多都是我感知不到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主动询问:“什么样的气门?不是,我的意思是,那道气门,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左思考了很久,摇摇头:“你再尝试一次,我仔细观察一下。”
接下来,我反复和幽冥通宝取得几次共鸣,老左都只是安静地在一边看着,却一直没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幽冥通宝的疏忽,有一次我和它们取得共鸣的时候,它们在显现出要从我身上抽取阴气的欲念之后,竟忘了中断联系。
老左立即喊道:“停,就是现在!”
确实,就在他开口说话,幽冥通宝还没有开始共鸣之前,我看到左手的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幽深的风穴。
乍看上去,那道风穴好像没什么异样的地方,可仔细观察,却能看出风**部是比忘川水还要深邃的黑。
毕竟这些风穴本来也是一些可虚可实的东西,没等我看得更仔细些,它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风穴消失以后,老左才对我说:“那应该就是阴气的出口。”
我没应声,而是非常仔细地将刚才的感觉到的每一个细节都细细地回想了一下。
一直到确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了,我才收起幽冥通宝,再次凝练念力,重复整个共鸣过程。
只不过,之前我是和幽冥通宝取得共鸣,而这一次,我要和那个若有若无的风穴取得共鸣。
定神,空心,凝练念力,将一道念力拉长,挂在左手上。
没有幽冥通宝,我身上的经络无法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曲张,后颈下三寸的位置也不会出现隐痛,所以我只能通过调整内息的方法,让后背上出现这个小小的气门。
好在我能清楚地记得每一寸经络在何时曲张,曲张到什么样的程度。
将经络的曲张步骤完整走了一遍,果然,背上出现气口,后颈下三寸的位置出现隐痛。
而在我的念力抵达左手以后,我没有感觉到幽冥通宝的意念,却能感觉到左手心突然浮现出混元炁。
这道混元炁以极快的速度在左掌心运转了两个小周天,而后风穴赫然成型。
老左立即吆喝一声:“门开了!”
我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一口气把风穴给吹散了,根本不敢发声。
其实风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的气息能吹散的。
老左也是一脸的紧张,他死盯着我的左手掌,一刻都不敢将眼睛挪开。
好在风穴一直没有消失。
混元炁在我的手心里一圈一圈地徘徊着,是它营造出了风穴,它不消失,风穴就一直在。
老左赶紧提醒我:“快,看看能不能抽出阴气来。”
就如同从幽冥通宝中抽出阴气时一样,我单单是动了动心念,便能从风穴中抽出数道阴气。
每多一道阴气,念力的消耗就大一些,这和我使用幽冥通宝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这个风穴,仿佛就是连接阴曹地府的洞口,里面的阴气应该是无限的,但若论起我究竟能从中抽出多少阴气,还要看念力强弱。
此刻的老左比我还兴奋:“成了!”
我冲他笑了笑,先散去念力,之后又将刚才的过程重复了几次。
经络这东西似乎也和人的肌肉一样,有着特殊的记忆机制,随着曲张的重复次数越来越多,后来我只要一将念力牵引到左手上,背后就会自动出现气门。
在我尝试着不用幽冥通宝就召来阴气的时候,老左只是站在一旁看,没有具体行动。
我停了下来,问老左:“你怎么不动手啊?”
老左显得有些无奈:“我能感觉到,你之所以能脱离幽冥通宝召引阴气,多亏了左手上的那道混元炁,可我身上没有这样的炁场,混元炁一直在番天印上。”
我说不对吧,你这双天眼每次开眼的时候,不都是受混元炁加持吗,也没见你每次开眼之前先催动一下番天印啊。
老左一拍大腿:“天眼能看到别的炁场,唯独看不到它自己的炁啊。”
能听出这句话里夹带的兴奋。
番天印是一件比幽冥通宝更为复杂的法器,老左想要催动它,所花的力气比我催动幽冥通宝要大,再者催动那东西消耗的念力很大,步骤也繁琐,老左想要打开阳门,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反正在我眼里,他想要开启那道门,要花费比我更大的力气。
可谁成想啊,人家老左只尝试了一次就成功了。
不得不承认,他在术法修行上的天赋确实比我强太多了,我觉得,我以后要向超越他,最好还是在拳脚下多下下功夫,先琢磨清楚怎么破解他的天罡锁、天罡剑在考虑别的。
这人呐,怕比,和比你弱的比,容易骄傲,忘了自己是谁,和比你强的比,容易认为老天爷对你不公平。
尤其是像我这种欲念比较大的人,妒嫉心通常也比别人强一点。
就强一点点,真的。
而后我和老左就开始按照原定计划向玉镰中充入阴气,没有了番天印和幽冥通宝中的杂质,要想将阴气压入玉镰中,简直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经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折腾,玉镰中的阴气就非常充盈了,一个小时以后,大量阴气外溢,几可以假乱真。
老左用阳气压着玉镰,抑制其灵韵活性。
我迅速拿出镶有金刚石的刻刀,在玉镰背面纹刻出了完整的阴阳图。
现如今,阴阳图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要画出途中的一千多条长三角,只需要一个小时时间,就跟写了一千多个字差不多。
阴阳图成图,我便朝老左挥挥手:“停。”
老左立即停止输送阳气。
阳气消散,玉镰上依旧阴气外溢,但这股阴气溢而不散,长久地围拢在玉镰表面。
成了!
我和老左相视一笑。
再看看表,我靠,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们俩在开启阴阳双门上花费的时间太多,没想到已经这个点儿了。
我们带着玉镰从酱窑里出来的时候,杜康已经在院子里徘徊了两个小时,我们也没废话,赶紧将玉镰交给他,让他速走。
杜康似乎也知道这枚玉镰是什么,接手时候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真的,我也很吃惊,以杜康那点修为,接触到阴气四溢的玉镰,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我甚至看不出他究竟是如何抵御那股阴气的。
老左抓着杜康的手说:“杜前辈,迅离。”
杜康这才回过神来,他用下巴指了指手里的玉镰,口气带着些吞吐:“这不是……不就是阴……”
“不是阴玉,”老左立即将他打断:“具体情况有时间我一定详细说明。”
杜康这才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看得出来,他对老左十分信任,而且两人很熟。
目送杜康离开这个稍显残破的小院子,老左突然来了句:“真是越想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