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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的态势,两界环理当能够自行吸收斗灵丹的药力,但它现在太过虚弱,释放的能量漩涡看起来虽很有威势,可实际强度并不充足,以至于斗灵丹溶解起来缓之又缓,数十圈盘旋下来,连三分之一的体积都没能消化。
时间一长,两界环更是后续无力,能量漩涡都明显缓慢了许多。
这个时候,不用招呼,韩尘也知道自己必须出手相助了。
涌入两界环的灵力徒然猛增,灵能径直冲进星盘漩涡。有了韩尘的助力,能量洪流渐渐稳定下来,旋转的速度也比原先更快了。
用了大约十来分钟,斗灵丹终于全部溶解,药力分毫不漏地流入了中央星核中。
一道强光亮起,整个斗器空间都被照得一片辉煌,涌动的漩涡徐徐消散,而围绕星核旋转的星盘,乃至遍布斗器空间的星辰,竟然全都失去了踪影。
此时此刻,无边无际的斗器空间,只剩下一团不规则的暗红星体,孤零零地悬浮在韩尘的意识体前。
那颗星体的表面不断有能量在流动,时不时还会迸发出一两道乱流,只是那些飞溅的能量,还没开始逸散,就被星体的引力强行拉扯回去了。
韩尘展开灵识扫荡过去,却无论如何也透不过那颗星体的表层气场。他不晓得两界环到底是什么状况,只能焦急地等着。
斗器空间内的时间早已静止,韩尘的意识体待在其中,感觉好像过了几个小时,但在外面的世界,其实不过弹指一挥间。
韩尘正不知所措,忽然一道微弱的意念波,同时传入了韩尘和玄冥的意识里:“我的状况非常好,已经成功吸收了斗灵丹的药力,现在正在稳步恢复中。”
听了这话,韩尘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两界环又道:“小家伙,大恩不言谢,我会记住的。”
韩尘笑道:“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对我来说,你教导的恩德比这枚斗灵丹更重百倍!”
两界环没有说话,却是传来了一缕满含欣慰与感慨的情感波动。
灵魄恢复需要时间,韩尘不再打扰,默默退出了斗器空间。
从韩尘的意识体进入两界环空间,直到他出来,外界总共才过了几分钟,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钟头,足够韩尘修养了。
韩尘盘坐不动,心中向玄冥问道:“可惜我能力有限,得到的斗灵丹只能有这个程度,也不知它最后能恢复多少力量。”
玄冥道:“除去修复灵魄的能量,两界环大人应当能达到无极境水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力量以后可以慢慢修炼成长。最重要的,是两界环大人恢复了完整的灵魂,器灵的能力再也不会受到制约,更不用担心随时湮灭了。”
韩尘会心一笑,安下心神,进入了平和空灵的修炼状态……
一夜静修,更胜睡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刚透进窗户,韩尘便精神奕奕地睁开了双眼。
灵识不自禁地向两界环延伸过去,谁知这一次连斗器空间都进不去了。
看来两界环的修复正处于紧要关头。
韩尘无趣地伸了个懒腰,稍稍活动了一会筋骨,便径自离开了卧室。
脚步刚一踏出房门,一道恭敬柔和的声音,便从门边传了过来:“大人您醒了。”
转过头,只见昨晚服侍的宫女,不知几时已换了个人。
韩尘笑着问道:“不知道公主殿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若是没有,我想我应当回去了。”
那宫女躬身道:“公主殿下吩咐,以后大人可以随时进出行宫。”
韩尘一怔,耸了耸肩,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带我出去吧。”
宫女鞠了一躬,又退出几步,方才转身走在前方带路。她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仿佛是在为皇家主子服务,一点也没把韩尘当做宾客。
韩尘心中苦笑:不用猜也晓得,他这个驸马的身份,怕是马上要传召皇庭上下了。
想起与自己一同前来的真儿,韩尘禁不住问道:“对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那宫女道:“回大人,真儿小姐在皇家公馆休息,我已经让人去接她了。”
出得偏殿,早有车马候在门外,两队金甲侍卫整整齐齐地矗立金銮车之后,四名宫女各站一角,那等排场,绝对是皇族级别。
宫女弯腰做了个恭请的姿势,说道:“大人请先上车,真儿小姐很快便到。”
这阵仗倒是让韩尘十分不习惯。皇青霜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点,昨晚才说出原委,尽早便把他当皇族来看待了。
其实韩尘哪里清楚,这一切完全是那位王爷的安排。他双重身份暴露的那一刻,那位王爷便毫不犹豫地自作主张,将他的地位提高到了必须争取对象的首席位置,甚至还把皇室最初给予他的好处,擅自增加了数倍,又连夜通知了远在皇城的主宰者。
行宫中的每一个人,上到皇族成员,下到最低等的佣人,昨夜便收到了通报,对韩尘要以“亲王”之礼相待,比普通的驸马公爵品级还高,因此这些士兵宫女怎么敢怠慢?
韩尘的身份虽然还没有公布,但混迹宫廷的人何其敏感?稍一推敲,便能揣测到韩尘与明珠公主的关系了。
有些拘束地咳了几声,韩尘说道:“我就在这儿等吧。”
那宫女腰身微微一躬,朝金銮车边上一名武官招了招手,那武官托着一只木盒跑过来,恭谨地行了一礼,然后将木盒递给了那宫女。
宫女将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两样物事,左边是一张画满符文的“脸皮”,那东西韩尘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用过的化形面罩。右边则是一只巴掌大的风铃。
那风铃通体湛蓝,纹理十分细腻,每一处细节亦是精致非常,明显经过了精雕细琢。半透明的铃身隐隐透出一缕藏青色,淡淡的能量毫不掩饰地从中散发而出。这只造型精巧的风铃,竟是一件斗器!
让韩尘感到奇怪的是,这件黄阶低级斗器的构造,许多地方并不符合战斗原则,韩尘也感觉不出它究竟有什么功能,瞧它的模样,倒像是一件纯粹的工艺品。
不用韩尘发问,那宫女便主动解释道:“这是公主殿下为大人准备的化形面罩。而这只风铃意义重大,王爷和公主都慎重强调了。事关大人威严,还请大人妥善保管。”
韩尘拿起化形面罩,直接便贴在了脸上。真力灌入面罩,上面的符文轻轻一闪,随即融进了韩尘的皮肤。
韩尘脸上的肌肉一阵伸缩,待得变化平定,他已然化作了尘思澜的相貌。
面前的宫女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显然已知晓了韩尘的根底。韩尘也没有掩饰,公主敢公开派这些人送来化形面罩,他们的忠诚必然值得信赖。
倒是那只风铃让韩尘觉得好奇,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能让王爷和公主都要发话强调?
小心翼翼地拿起风铃,那宫女又道:“这风铃有留声之能,里边有公主殿下留给大人的话,大人听过后,应当便会知晓内因了。”
能留声的斗器?炼制这东西的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韩尘郁闷地摇了摇头,真力一送,导入了手中的风铃中。
“叮当……叮当……”
犹如清风拂过,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敲打声,皇青霜那饱含着苦楚的清冷声音,也在斗器之力的承载下,随着铃声飘入韩尘脑海:
“虽然不能违背皇室的旨意,要与你结为夫妇,但我与你毕竟陌生,到现在也不知如何称呼你好。”
“皇家的惯例,让出嫁公主指定驸马的信物。这只风铃是我炼制的第一件斗器,它没有什么太大功用,唯能寄存声音。我羡慕风,自由而潇洒,可我自小便知道,自己不能左右命运,所以便造了这只风铃,它是我心灵的寄托。我将它作为驸马的信物赠予你,但愿你能听懂我的心声。”
“我原本为这只铃取名冰心,但思量了一宿,觉得不妥。我不知道你我未来相处如何,你若有心,便给它取一个合适的名字吧。”
“陛下的赐婚圣旨和赏赐,应该不久便会送到。我明白你也不是情愿,或许这便是宿命,既然改变不了结局,那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吧!”
“同是命运长河里的随波逐浪人,但愿上天不亏待你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祝君万事安顺!”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公主的话语在韩尘脑海久久回荡,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青霜别苑,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风铃中留存的声音,唯有持铃人能听到。宫女见韩尘不说话,也不敢打扰。一行人静静地站在偏殿前,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沉重。
一阵车行声忽然从转角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单人小车缓缓驶向了偏殿路口。
车子还没停稳,车上便窜出了一道娇俏的身影。
“少爷!”那身影脚尖甫一落地,便快步朝韩尘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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