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欲言又止。
其实他完全可以建议唐青雨就留在车里休息，由他陪着这个小姑娘去她家里接生病的奶奶。
可是白卓话到嘴边，没说出口。看唐青雨一副焦急的模样，应该是不放心他自己陪着这个小姑娘去。
“怎么样还能走路吗？不行的话……”
“没关系，我能走。”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一样，唐青云还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嘶……
脚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唐青雨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有，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娇气？走吧，老人家还等着呢。”
通往宁小波家的路泥泞不堪。
都城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因为地势的原因，这一片平民区本身就是地势低洼的地方，因此积水经过几天的蒸发，依然没有完全干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卓和唐青雨根本不敢相信，在如此繁华的大都市里还隐藏着这样一块地方。
在帝国公共基础设施最为完善的都城，居然有没有公路，没有路灯，没有楼房的地方……
幸好三个人都带了手机，他们都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三缕光线在黑暗中犹如几颗孤单的星。
“奶奶——”
昏暗中，宁小波一声清脆的叫声。
唐青雨偷偷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在原地站住。在距离她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是一座破旧的小房子。
不经意的，唐青雨和白卓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目光中，他们看到了太多的东西，最主要的两种情感，叫做怜悯和震惊。
唐青雨没有想到，宁小波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
眼前的这个房子，勉勉强强称得上是房子，这种结构……
恐怕连8级以上的大风都抵挡不住吧。
“你……怎么会有家庭条件如此困难的朋友？”
白卓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在大众的眼光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似乎富豪的朋友就一定应该是个富豪，起码也应该是中产阶级。
退一万步讲，当一个富豪和一个平民成为了朋友，他理所应当帮助这个平民……
总而言之，就是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一言难尽，抱歉。”
“……”
宁小波仔仔细细的把老人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当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才自嘲的笑了，心脏病是内发性的疾病，又怎可能在外表上看出端倪来呢？
“哎呀小波你可回来了，刚才你奶奶就跌倒在我们家门口，吓死个人了！”
说话的应该就是刚刚给宁小波打电话的邻居，邻居家的房子看上去比宁小波家的稍微大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片贫民区能够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谢谢，谢谢……”
宁小波的心里既有懊悔，又有庆幸。
懊悔的是，老人家的病已经有很多年的征兆了，可是这几年她一直没有攒够手术的费用。
庆幸的是，老天有眼，又一次让奶奶从鬼门关里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