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苏婉云没有午睡，一直坐在客厅里，也不说话，似乎就是为了等着见叶璟年。
苏梅在一旁陪伴着，觉得每分每秒都那么漫长。
唐青雨的手机一直关着机，虽然苏梅每隔半小时就拨打一次，但是每次都是同样冰冷的提示音。
“奶奶。”
听到身后的声音，苏婉云原本眯着的眼睛一瞬睁开。
“你坐下，我们祖孙俩好好聊聊。”
苏婉云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叶璟年记忆里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自己的奶奶这么说话了。
“小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诚实的回答我吗？”
“可以。”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是现在重要，还是过去重要？”
叶璟年的表情微滞。
苏婉云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切要害”。
不可否认，他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奶奶，‘现在’和‘过去’没有办法相提并论，更没有办法判断哪一个更加重要……”
听着叶璟年模棱两可的话，苏婉云出声打断。
“小年，我要听的是你的真心话！不是虚伪的诡辩论！现在的事情是你正在亲身经历的，是决定着未来的事。过去的事情，只能是往事！”
“……”
叶璟年扶额，眉头紧锁。
“奶奶，她烧掉了画……”
“烧掉那幅画又怎么样？！我早就想要让你烧掉了！”苏婉云的怒喝让叶璟年一愣。
多少年了，老人家没有因为他生过这么大的气。
苏婉云看着叶璟年，脸上都是失望。
她的这个宝贝孙子哪儿都好，就是骨子里有一种“念旧”的情怀，总是把别人的苦难算在自己的账本里。
“可是如果她是因为单纯的嫉妒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难道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嘛？！”
叶璟年突然之间的激烈反抗不但惊到了苏婉云，同样吓到了一旁的苏梅。
“少爷，您……”
苏梅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在她的注视下，苏婉云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差了。
在她的记忆里，这恐怕是叶璟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苏婉云吵架吧。
“小年，你什么就不平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她为什么会嫉妒一个已经不存在了的人？”
“她并不知道她已经不存在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丫头不是因为有什么难处？！”
“是她自己刚刚亲口和我说的！”
“有时候谎言是善意的！”
“奶奶，我不知道您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这么喜欢你的这个‘孙媳妇儿’，但是我想请您知道，在片段性失忆的我看来，‘唐紫玉’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印象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在您的建议下闪婚的女人！”
“……”
苏婉云看着叶璟年，感觉在这一瞬间，她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的孙子。
“没有切身体会过这种感觉的人是无法理解我的，我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别人告诉我我应该走这条路，我就走了。你们告诉我我应该去喜欢‘唐紫玉’，我就让自己努力地接受现实。可是到头来呢？我觉得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