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即欢正打算深究,结果怀中的小修士却彻底昏睡了过来,怎么也叫不醒。
哭笑不得之后,他直接一个公主抱,却是出了皇城。
在这皇城两人已经逗留了不少日子,若是小修士醒赖,发现自己直接换了地方,也不知是何表情。
顾白这一觉睡得着实不怎么样,昏昏沉沉中,她感觉一直有人在移动她,这让她非常不爽,不过她的不爽也仅仅是维持在睡梦中,等到彻底清醒,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等,她看到了什么,睡觉之前还是人来人往,满目繁华,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后只剩漫天黄沙。
人虽然已经醒来,不过眼神一时还没恢复从前的灵动,她这般呆呆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娇憨。
“怎么了?”夜即欢问。
顾白指着脚下黄沙,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她问:“这是什么地方?”
“沙漠。”
听着他如实开口,顾白深吸一口气,她虽然是修士,身上脏了,使个清洗咒便是,可她很多事情已经根深蒂固,比如喝了酒,身上酒气冲天,所以她这会儿最想做的只剩好好寻出地方,泡个美美的澡,好好享受一番。
可来到这沙漠地带,她上哪里去泡澡?
“你带我来沙漠做什么?”
醉酒前两人隐约撕破半层伪装,她的口气也有些不似从前。
可夜即欢却十分喜欢这种改变,从前的小修士虽然调皮,可与她相处起来,总有几分距离感,如今在那几可不见的恼怒下,倒是拉近了这种拒绝。
他没有直言,却只是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顾白眨着迷茫的眼睛,“我怎么知道?”
这可是个神经病,她若是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估计也离神经病不远了。
话语一落,她就见夜即欢突然弯下了腰,一张俊脸猝然在自己面前放大,她有些不适应,就见他微笑道:“阿月长得太漂亮了,总是吸引别人的目光,所以,我只能自私的将你带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样,就无人能我抢你了。”
如此病娇的话,顾白听着着实噎了一瞬,她咽了口口水,试着开口,可很多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而对方,看样子也不打算听她那些话。
他问,”阿月从前可来过沙漠。“
顾白来过吗,自然是来过,可她就是不想他知道她来过,万一这家伙让她说说上次为何而来,她还得找借口,太麻烦了,于是索性摇了摇头。
然而,她的欺骗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他浅笑看着她,“阿月,撒谎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夜即欢嗓音懒懒的,就连嘴角都带着笑,怎么看都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至于他口中的惩罚,顾白一时还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她眉头微皱,隐约间发现,两人之间的地位似乎对调了。
主动权,变成他的了。
不过,真汉子从来不怂,她没有退缩,反而迎着目光望着他,微笑问:“那么,阿夜想做什么呢?”
夜即欢没再与她兜圈子,直言不讳道:“其实,我挺好奇阿月从前的生活,像阿月这般可爱的姑娘,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
这是在打听她的出身了啊,不过也是,她是献舍的,一般人根本追踪不到她的过往,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出现这种事情呢。
既然查不到,那便索性亲自开口。
他问完那句话,就见小修士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心中莫名一软,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另外一番意思,“阿月,我能看出你是不是在骗人的。”
顾白闻言,也只是摊手,“那正好,省去了我动脑说谎。”
她如此直白,夜即欢却是无言了。
也的确,两人各自隐瞒,这一基础上,谁也不可能真正信任谁。
“阿月可猜到我身份了?”
顾白挑眉,这是打算不再伪装了?
于是,她也不再装傻,“当日月牙城那夜,我虽然找到了那些魔族,可他们脸上的恐惧不可能是因我而起。放眼这大陆,能让魔族恐怖的,大约不会是人修吧。而妖修与魔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很少起冲突,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看着他,眼中并未露出半点害怕之色,“魔族身上多少有些魔气,能将气息尽数隐匿,想来,就算是魔族,也寥寥无几。”
夜即欢没想到她一下子便猜中了,再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在她眼前那些所作所为,突然明白小修士这是在耍着他玩呢。也是有趣,从来都是他拿人当玩具,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成为别人眼中的玩具。
“阿月这段时间玩的开心吗?”
顾白唔了一声,拖着声音道:“也就如此吧,就是不知道,我这表现,可让阿夜满意?”
沙漠的阳光总是带着几分炎热,夜即欢站在这样的阳光下,俊美无俦的容颜下,勾起几分邪气。他不再伪装,不再无害,而是露出自己原原本本的模样,“从未遇到过如阿月如此有趣的人儿。”
他的诚实,让顾白颇有些受宠若惊,“能让您满意,真让我感到惊讶。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您在心中,会不会想掐死我。”
她对他的称呼变成了尊称,不过语气还是与从前没什么差别,不是那种惶恐不安,又或者急于攀附,而是透着一种淡淡的舒心。
夜即欢笑望着她,如实道:“并未有这个想法,不过我猜想,阿月现在心中怕是想掐死我。”
顾白挑眉。
夜即欢继续道:“走吧,我知晓这沙漠中有一处温泉。”
这下,顾白好奇了,“沙漠中还能有温泉?”
夜即欢笑了,“虽然很少见,不过的确有一处。”
他的话,并未让顾白放下戒心,反而突然瞪大双眸,“等等,你为了我泡个温泉跑那么远,你想做什么?勾引我?”
这最后三个字,饶是夜即欢,目光也有些复杂了,他的确对她有几分兴致,也不讨厌与她相处,可说到勾引,那可真是太冤枉他了。
于是,顿了顿,他道:“阿月是否对自己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