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的情况比顾白想的还要复杂,毕竟这地方也不是一两天能形成的,而阎王殿因为顾清珏的存在,完全属于袖手旁观的状态,只要没出大问题,他们是不可能出手的。后来,还是因为清越的关系,这才将他们查到的资料拿了过来。
顾白闲在四重天也无聊,又想着还没去过阎王殿,便跟着清越一同下了地府。
与自己印象中的地府差不多,漫天的昏暗,让人有些压抑,而四周被解押的鬼魂,也大多目光空洞,如同一具游魂一般,任由鬼差驱赶。
又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到了一座桥,桥上的鬼魂都有秩序的排着队,无人插队,而桥中间有一三十来岁的妇人正煮着汤水,一碗一碗的递给每一个过路鬼。
此情此景,不出意外,眼前的应该便是奈何桥,而递人喝汤的,便是孟婆了。
顾白看了会,觉得十分无趣,便收回了视线。
清越站在她身旁,见她不再张望,不由问道:“不看了?”
她眼中的好奇太明显了,那么这地方应该就是她第一次来了。他不清楚她受损的记忆恢复多少,可以他的观察,最起码大部分都恢复了。无论人死亦或者神死,都会走一遭奈何桥,可若她真的是第一次来,那么之前她那数次转世,又算什么呢?
顾白则道:“看了这么好半天,大家的表情似乎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闻言,清越解释道:“这些都是能投胎的,为了防止混乱,在确定他们投胎位置后,就会暂封他们的神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当然,咱们的这一区,投的应该是最为普通的凡人区了。”
顾白微愕,“还有其他区?”
清越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也只有凡人区会有如此之多的阴魂了,其他地方……”他微微一顿,眼神突然转到她身上,微笑道:“像你这样的,可能好几百年都不会有一个。”
顾白的心蓦地咯噔了下,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眼神怎么怪怪的?
想到这,她不由又询问了下518,结果得到的却是没有任何异常。
“他的所有表情都在清理中,我这边没有半点数据变化。”518说完,这才问:“白白发现了什么吗?”
顾白道:“总觉得他那眼神怪怪的。”
系统是靠不住了,她只能先压下这些怀疑。
地府很大,不过清越没有带她闲逛,而是直接找到了负责人,如鬼域那般危险的地方,这次招待的都不是判官了,而是阎王。
说来,判官也是个老熟人,这些年来,清越时不时入地府,判官都习惯了,如今快百年没来,他还好奇的唠了唠,“上仙可是许久未来了啊。”他说着,目光突然看向一旁的顾白,这不看还好,一看彻底愣住了,良久,他才喃喃道:“上仙这是找到人了?”
清越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可判官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他震惊的看着顾白,左看右看,恨不得将眼珠子贴过去,最后咋舌道:“小神兽?”
身份被识破,顾白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她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者说了,她便是死了,也是不会入地府的。
可判官之所以能当判官,眼力还是比一般人要高出不少,比如这会儿,他便道:“我记得地府已经好几百年没有阴魂投胎神兽了啊。”越说越心惊,然后猛地想起清越上仙当初要找的那人,便是游走在规则世界之外的。
顾白看了他一眼,判官并不老,不过兴许是为了稳重与威严,他的脸上留了一小撮胡子。这会儿他看着顾白,恨不得将人研究透,可惜,还走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阎王殿。
然后,判官心中的疑惑被阎王给点破了。
地府每日投胎无数,可神兽级别的,这些年几乎绝迹了,乍然见到一位才刚到百岁的神兽,饶是阎王,也愣住了。
“判官,我们地府最近有阴魂投胎神兽?”
判官摇头,“没有。”
阎王这下都惊得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对于清越的事,整个地府不少人都知晓他在找人,可具体要找什么样的,其他人不详细,阎王却很清楚。
他越看眉头便皱的越深,到底是阎王,比起判官,眼力显然更高一些。
“你居然不受地府管束。”
不受地府管束,相当于连天道对她的管束,都微乎其微,这样的存在,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她站在自己面前了。
阎王一脸的深究,甚至还让判官将生死簿拿来。
判官照做,没多久,他将生死簿递了上去。
阎王像是为了实践,先是问了顾白的名字。
顾白的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起来,随后就听518淡定道:“白白放心,这东西对你起不了作用,大胆的说吧。”
“越越给我取名为月儿,月亮的月。”
当着清越的面,阎王大胆的将名字给写到了生死簿上,然后令人震惊却又意料之内的一幕出现了。
生死簿可不是普通书本,它能判定生死,显出人的一生,甚至也能逆天改命,可偏偏,无论阎王怎么涂画,顾白的名字始终不能留痕。
“这可真是怪事啊。”阎王喃喃道,不受世界管束,那么她究竟是如何在这世上立足的?还能成为神兽,虽说也有可能出现天生天养,天地聚灵,最后开智,可她明显不是这种情况啊。
阎王将好奇的眼神移向清越,谁知,清越只轻描淡写的将此事掀了过去。
“我们过来,是想问一下鬼域的。”
一听到鬼域,阎王几乎是虎躯一震。说来,阎王的身形倒比判官魁梧了些许,他生的不是时下流行的斯文贵公子类,更像是行军打仗的将军,身形魁梧精壮,明明置身在这阴冷的地府,却是一脸正气。
“你突然问鬼域做什么?”阎王皱着眉问,“那地方现在由鬼王负责,你若想知道,可以去找他。”
清越道:“他是月儿的弟弟。”
说到弟弟时,心中有几分怪异,不过他懒得多解释,既然他叫她一声姐姐,那么这辈子,他就只能被按上弟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