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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清辉中,四个大男人只见面前的小姑娘面若死灰,眼眶儿早早红了,珠眼盈盈,偏偏强忍着不让它滴下,伸出来的一双皓腕欺霜赛雪,连皮肤下青色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更显脆弱可怜,心里都有些意动:莫非,当真冤枉她了?

老k走上前几步,原本举着结金枷就要套到她腕上,见状不由得缓了一缓,身体似乎不再听从自己的心意,竟是不愿将这套枷锁戴在她手上。他毕竟道行深厚些,喝道:“还敢搞怪!”道心一定,结金枷加速落下。

眼见这副枷锁就要锁住宁小闲的手腕,她眼睛还未睁开,双手却如蝴蝶般翻飞,一瞬间掌心朝下戳了出去,直取老k的心口位置!

方才老k亲自上前锁她,就是料定了这姑娘修为不深,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哪知她道行的确不高,行事却如此老道狠辣,不去攻那三个低阶修士,反而来对付他这块硬骨头。他战斗经验丰富,此时头也不回地喊道:“你们对付那只鸟去!”

他这话却是白说,因为就在同一瞬间,七仔自门外电射而至,一双利爪直取两名金丹期修士!它虽只有大成中期道行,但仗着自己迅若奔雷的速度,要强战两敌。它酷爱肉搏,此刻又在这等狭窄的空间内打斗,正是到了它的主场,两名金丹期修士竟被它迫得手忙脚乱。

老k脸哪里还能抽出时间去帮他们?他的灵气自动护体,身上也腾起一阵淡黄的光芒,显然有法器自动护主了。宁小闲眼中神光流转,纤纤细指突然改变了方向,往他肋下插去!老k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掌中浮起本命的法器,却是一把玲珑剑,直取她肩膀位置。剑芒凌厉,老k所习的神通又带有螺旋之劲。这么短的距离内要是被剑尖划中了,那可要招致重伤。

他笃定宁小闲非躲不可。上一回,他也是催动法器将她打成了重伤,现在。他要再做一次。

宁小闲却不管不顾。素手前伸,腕间一翻,獠牙已经自动浮现,被她执在了掌中。此刻这样贴身近搏,当真就是一寸短、一寸险,她速度却比老k要快上一倍,他的宝剑才刚递了出去,獠牙已经指到了他肋下。

老k这才露出了惊惶之色,因为这一点正是他护身法器黄罩上的薄弱之处。这个奇点每分每钟都在变化,难以捉摸。因此修士们几乎从不去考虑将它当作一个弱点来处理,然而他眼前的这小姑娘却看出来了,并且用闪动着猩红光芒的匕首,直接突刺进去。清黄的光芒一猝然一闪,像肥皂洞一样破灭了。獠牙毫不费力地扎进了他的肋下!

老k见机得快,獠牙才攻至,他就已经退开了两丈,这一记攻击只在他肋下划出了半指深的伤口。他狞笑了一声。以伤换伤,他划算!他这一记寻龙刺斩在她肩上,立刻就能让她失去所有抵抗能力。

可是等宁小闲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才真正变了。因为这个小姑娘。毫发无伤!他在玲珑剑上附了灵力的一击,竟然没有半点作用,这怎么可能?

宁小闲却郁闷地撇了撇嘴,腰上佩着的龟甲坠饰有不起眼的微光一闪。刚才为了击伤老k脸,她启用了长天为她炼制的龟甲,果然接下了他这一击。可是体内储藏的神力瞬间被抽走了五分之一!

这东西果然是耗能大户啊,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乱用。她眯眼望了望老k肋下的伤,将獠牙收起,微笑道:“你输了。”

她在说什么浑话?他受了这点小伤也还有再战之能。老k铁青着一张脸迈步向前,才要再使神通,肋下伤口突然飙出一股血箭,体内也传出了恐怖的剧痛。即使以他两百年的修行,也甚少承受过这样可怕的疼痛,直似要抽髓剥胆、挖心掏肺。

他大张着口,惨嚎出声,显示此人已经疼痛到了极致!他又勉力走了两步,这才倒地不起,口中撕心裂肺般的惨呼却和他肋下的血箭一样从未停过。

獠牙吸收了那不知名的蓝色金属碎片之后获得的第一个能力——败血,今日终于试验在这老k脸身上,效果比宁小闲所想象的还要可怕。

修仙者极重颜面,即使被剁去了手脚,也不至于发出这样凄厉的呼叫。他这惨嚎声也严重影响了其他三名修士,那三人略一分神看来,就被七仔抓住机会在身上挠了两下。它的钢喙利爪连麒兽坚逾精铁的皮肉都能抓破,何况是人类修士的皮肤?有一人被抓中了肩膀,尖钩顿时穿过了琵琶骨,令他浑身劲力全失;另一人手腕被抓,也只闻咔嚓一声,眼见是断了。

剩下一人是筑基期修士。他修为太低,七仔反而不曾对他出手。此刻己方颓势已定,他原地呆怔了两瞬,突然驭起法器,转身就逃!

这人打架的功夫也许不好,但这亡命奔逃的速度却当真是一流的,只见噌地一下子,他就已经在十丈开外了。他已想好了,只要出了二十丈就放声大呼,惊动整个鹤鸣山即可。广成宫严禁外人在宫内斗殴,必定会赶来劝阻的,天岚别院理亏,但就最多受点儿罚,好歹能将三位师兄救出来。

宁小闲摇了摇头: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人如此贪生怕死,也不知当时老k为何选他进的队伍。

她知道这人逃不出多远的。

果然就在下一瞬,这家伙身形一晃,随后以倒栽葱的姿势,大头朝下摔在了地面上。正是伺在一侧的涂尽发出了一记震魂吼。他这吼声人耳听不到,却专攻神魂,要拿下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不要太轻松。

他转头对着屋内的战场也发出了一记巨吼。两名金丹期修士身上已受了重伤,神魂又骤然受创,顿时昏了过去;正在地上辗转哀号的老k,却因为疼痛过于剧烈而昏不过去。他也算是条汉子,凝起最后的法力驭起掉在一侧的玲珑剑,要亲手了断了自己。他是元婴期修士,只要劈开自己这具皮囊,凝成婴状的元神是可以逃跑的。

可怜他不知道,门外就站着一个专吃魂魄的祖宗……幸好他也没机会知道。因为宁小闲轻轻一甩手,獠牙就飞出去格开了玲珑剑,令他自尽不成。

反正他也丧失抵抗力了。涂尽走进来笑道:“看来不须我出手,你俩一样可以将他们收拾掉。”

她收回了獠牙的破血神通,老k喊得哑了的惨呼声才停了下来。她将结金枷拿过来,直接套在不停喘气的老k手中,七仔不待她吩咐,已将昏迷过去的其他三名修士搬了过来,丢在一起。

不久之前,她还被老k打得吐血重伤,如今却能和七仔一起将他们轻松都拿下了。果然除了自身境界的提升之外,装备的好坏也很重要啊。

做完这些,她又端起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撤去了整个院子上空的隔音结界,这才朗声道:“还不现身?三更时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潜入女子居室,所为何来!”她这话和之前对老k脸等人所说的一般无二,但四人已经被他们降伏,这附近哪里还有人?

过了两息,果然有人拍了两下巴掌,赞道:“宁小闲,好耳力,好本事。”随后这人就从院子外面跳了进来,掸了一下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负着手踱了过来。

他虽是跳墙进来的,但看他的神态举止,却像这墙、这院、这楼都是他家的那般泰然自若。

这么厚脸皮的人,她只认得一个。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汨罗公子好雅兴,大半夜不睡觉,特地跑来我这小院听墙角么?”

汨罗今晚又是一袭火红的袍子,头上金环束发,说不出的倜傥风流。宁小闲不无恶意地揣度,锦衣夜行,这是要穿给谁看?

只听他笑吟吟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正好想起我那不成器的手下,白天曾给几个问路的修士指过道儿,似乎指到你这院子里来了,于是赶紧过来看看,免得有宵小上门使坏,扰了姑娘清梦。”一双眼睛却将她从秀发到足尖扫了个遍。

这男人到底是狐狸还是狼,怎么他的眼神看起来赤果果的,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都看个透一样?

这却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了,她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发麻,很想剜了他眼睛下来。

她还道谁走漏了她的住址,晓得她住在这里的人不多,她本就不觉得辜玉铭那帮散修会将她的住址随便告诉别人,原来是这个家伙指使手下人干的!汨罗这家伙,真能给她找事儿!

她迎着汨罗探究的眼神,皮笑肉不笑:“有这等闲暇,你怎不多去陪陪未婚妻金大小姐?”话才说完,她就知要糟。这口气略似妒忌。

果然汨罗眼睛一亮,大喜道:“你……?”不等他说下去,宁小闲赶紧截口道:“夜深了,二公子若无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再睡上一会儿呢。”伸手拦在颌前,打了个呵欠,直截了当地送客。

汨罗望着她玲珑的十指,虽然剪平了指甲又不着蔻丹,但根根若削葱白,形状仍是极美好的,于是不知怎地很想抓在手里细细把玩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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