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金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借势造势地提高嗓门儿,冲人群喊道:“大家一起来鉴定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谁对谁错,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了……是怎么回事儿呢,是这样的,赵秘借给这小两口的父亲一辆电动车,但是……”爱新觉罗?金格将由梦跟他讲的情况,像大喇叭一样冲着人群吆喝了一遍,然后又激昂地陈词道:“你说这两口子不是瞎胡闹吗?有这样做事儿的吗?人家赵秘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又是给你交住院金,又是来看望孙老头的,但是说实话,这事儿跟人家什么关系啊?人家是好心借电动车给你,你不小心出了交通事故,还得向人家勒索钱财,这叫一套吗?纯粹是乱弹琴!”
爱新觉罗?金格的口才,相当了得。
我都对这位满族警官产生了一丝敬佩。不为别的,为他这种在群众间的煽情能力。
一般情况下,公安人员处理情况时,谁还会跟周围的群众解释清楚?
公安工作和警卫工作有一条重要的原则是密切联系群众,搞好协同配合。这位爱新觉罗?金格将这项原则发挥的淋漓尽致,富丽堂皇。
但是孙石头夫妇仍然不服气,跟警察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口角争执。
处于无奈,张保全二位警官,将夫妻俩带了警车,准备带回所里继续说服教育。
而此时的情况,已经彻底地得到了颠覆,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病人们笑容可掬地指着我议论纷纷,当然,都是褒义的。
这年头,县官不如现管,我算是深深地领教了。在外面,咱不如公安干警好使,他们解释有人听,但是我解释,有人听吗?他们只会以一种同情弱智的态度去判断一件事情的善恶,因此从心理已经将我和由梦想象成欺压良民为富不仁的那种人。
我和由梦回到病房,又安慰了几句老孙头,老孙头攥着我们的手,两行老泪尽情地流淌着。
这泪水里,夹杂着老孙头无数种复杂的滋味儿?
我告诉老孙头,让他安心养伤,以后的事情我来安排……
安抚完老孙头,我找院方安排了一位护士,专门负责老孙头的陪护。
然后我和由梦走出了医院。
刚出门,刚才的那位保安队李队长小跑着迎了过来,笑呵呵地望着我们,递来一支烟,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刚才没弄清真相,让你二位领导受委屈了。”
我接了这烟,道:“以后处理问题别总是靠感官靠感觉,有的时候,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李队长连连点头称是,恭敬地拿打火机帮我点燃了香烟。
点完烟,李队长又随口问了一句:“对了领导,我看刚才那俩警察见了你们都恭恭敬敬的,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听他们叫你赵秘……你们不会是哪个大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
听着李队长的奉承和猜测,我心里微微多了一丝得意,但是我仍然低调地捏了一下鼻子,说了一句让李队长捉摸不到边儿的话:“不该知道的,没必要知道。那样会很累!”
李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笑容,略带尴尬地自言自语道:“敢情今天是遇到高人了?”然后一拍额头,苦笑一声。
随后,李队长趁机要请我和由梦吃个饭赔赔不是,但是被我婉拒了。
我和由梦带着满心的思绪,走近了商务别克。
司机小王已经在车里睡着了,他见我和由梦回来,赶快振作了一下精神,载着我们驶回首长处。
车,由梦忍不住苦笑一声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你好心好意帮助他们,反而惹了这么一身麻烦!”
我道:“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不可思议,人心,才是最深奥的东西。”
由梦抓住我的手,赞叹道:“好像你是感触良多啊?”
我轻笑道:“异常地多!”
司机小王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赵秘由参谋,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由梦冲他笑骂道:“开你的车行了,不该知道的不问!”
司机小王扫兴地闭了嘴巴。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或许这笑是因为风波平息后的轻松?抑或是因为做了一件不被人认可的善事?
但这笑却的确是心有灵犀的那种笑。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充满戏剧性的事情,注定了将是一段冲突的导火索……
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回到首长处,回想起这段经历,我和由梦久久苦笑。
由梦嚼了一颗泡泡糖,道:“真搞笑,这年头,做好事还惹来了这么一身麻烦!”
我道:“这也只是一个偶然,遇到了孙石头夫妇俩,没办法。”
由梦无奈地道:“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已经搭进去两万块钱了!也是遇到咱俩,否则谁会愿意这么吃亏?”
我揽过由梦的肩膀,安慰她道:“钱没了可以再挣,行善积德,保佑咱们一辈子平安。”
由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开始安慰起我来:“是啊是啊,分房子的时候,钱不够我想办法。”
我附和道:“嗯。”
正当我和由梦边偎依边商量的时候,首长的女儿娇娇突然推门而入。
我赶快将胳膊撤离由梦身的阵地,顺势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轻咳了一声,冲娇娇问道:“娇娇你怎么回来了?”
由梦也是略显羞涩,假装镇定地嚼了两口泡泡糖,由梦迎了过去,问娇娇道:“娇娇,刚回来啊?”
娇娇吐着小舌头窃笑着,用手点划着一下我和由梦,调皮地道:“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娇娇伸出两个大拇指交叉到一起,笑的极为开怀。
我赶快掩饰道:“娇娇,看你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别整天学八卦。”
娇娇振振有词地道:“哼,赵叔叔不诚实,娇娇都看到了,你们两个,两个那么亲密地搂在一起,哎呀,酸死了,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呢!”娇娇说着可爱地一捋胳膊,一副恶作剧的调皮样子。
我脸羞的通红,由梦却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凑近娇娇道:“娇娇,你到了这个年龄,也会让别人起鸡皮疙瘩的,到时候啊……”
还没等由梦说完,我轻咳了一声提醒她道:“由梦你干什么,教坏了小女孩怎么办?”
由梦回头冲我责怨道:“瞧你说的。现在的小女孩,谁不懂?”
我彻底拜服。
但是娇娇没这个话题引申开,而是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分别指了指由梦和我,以命令式的语气道:“由阿姨,赵叔叔,我要你们陪我打羽毛球去!”
由梦脸色当即一变,推辞道:“娇娇,叔叔阿姨还有事情要处理,呆会儿陪你打好不好?”
娇娇摇头道:“不好不好。现在。”
刚刚被孙石头夫妇气的够呛,哪有闲心跟娇娇打什么羽毛球?于是我也附和着由梦的话道:“娇娇,我和你由阿姨真的有事情要处理,这样,你去找黄参谋和刘参谋,看看他们谁没值班,让他陪你打羽毛球。还有司机小王小孙都闲着,去找他们。”
娇娇噘着嘴巴摇头道:“不不。我要你们俩陪我。”
我倒是诧异了,埋怨道:“娇娇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执着?”
娇娇可爱而调皮地笑道:“那当然。好不容易抓到你们俩的拍拖事件,我得借鸡下个蛋制约制约你们,不然的话,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
我一阵汗颜,敢情现在的小孩子那个早熟啊,连‘拍拖’二字都出来了。
由梦也是笑的够呛,冲我使了个眼色,意在对娇娇早熟的强烈诧异。
确切地说,这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早熟了,娇娇也都十四五了,在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新时代里,懂一些成人之间的事情和专业用语也无可厚非,只是娇娇在我们心里一直是那种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如此一番言论,倒是让我和由梦刮目相看了。
娇娇见我俩犹豫,紧接着又坏笑道:“怎么,打不打?”
由梦歪着脑袋逗她:“不打。坚决不打。”
娇娇抿着嘴唇道:“不打是?”
由梦道:“恩。不打。”
看到由梦和娇娇相互斗嘴的样子,我倒感觉她们像是一对冤家姐妹,娇娇应该喊她姐姐才对。
娇娇使出了杀手锏,威胁道:“确定了不打是?好,好,那我现在把你们拍拖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我爸我妈,还有黄参谋刘参谋,司机班的小王叔叔小孙叔叔小安叔叔,厨师班的王大厨李师傅魏师傅牛师傅……还有那几个服务员阿姨,我都不落下地告诉他们,我不光要告诉他们,我还会添油加醋,增加一些佐料,让你们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天天脸蛋羞的跟红富士似的!”
娇娇数着手指头将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几乎扳了个遍,我和由梦听的目瞪口呆。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这话一点儿也不错。
见我和由梦诧异万分,娇娇又趁势追问道:“考虑好了没有,我可真的要去给你们搞宣传去了?”说着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和由梦彻底认输,纷纷前规劝娇娇口下留情。
娇娇得意地笑道:“这对了,由阿姨赵叔叔,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保密!”
这样,我和由梦不甘情愿地跟着娇娇一起走出别墅,来到了院子里。
我边走边悄悄地对由梦笑道:“娇娇现在学坏了!”
由梦说了一句让我汗颜半天的回答:“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我道:“是不是跟你学的啊?”
由梦道:“要是跟我学,不止这么坏了!”
我再度汗颜。然后我埋怨由梦道:“刚才你进我屋为什么不关门儿啊?如果传出去绯闻怎么办?”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咱们要是关门儿,别人知道了不是更得误会吗?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搞什么东东?”
我轻捏着鼻子道:“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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