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生道:“谦虚,还是真的?”
我道:“是真的!”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吧,你先负责格斗和射击的教练,我要求你,在一个月之内,培养出十个神枪手,十个散打高手!”
我苦笑:“陈先生您太瞧得起我了,一个月时间,我想我做不到!”
陈富生道:“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我们的队员,都是有基础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基础。”
我道:“那我试试。”
确切地说,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地下训练场教授什么,我教的越多,罪恶就越深。但是为了任务,为了国家,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陈富生又带我到了射击厅。硕大的射击厅,将高科技应用到了极限。乔灵带着五六个人,正不断地向射击屏幕上的模拟敌区发起攻击,模拟敌区全是电脑操控,画面变化跟真实无异,而且,枪里不需要安装子弹,屏幕上安装了先进的感应系统,射手的射击精准度,可以被精确地记录下来。尤其更值得一提的是,每个人都带了一个无线耳机,里面是模仿枪响和战斗的声音,总之,在射击厅里呆上半个小时,就如同是真刀真枪地进入了一场厮杀一样。
这绝非是游戏。
陈富生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射击厅的情况,然后又带我进了练习格斗技能的专厅。
李树田正带着十几个队员,挥汗如雨地进行格斗练习。里面的器械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个专门盛放相关书籍的大书柜。
对于我的到来,李树田当然觉察出了危机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没加入之前,他一直是组织的佼佼者,射击格斗等都是尖子。但是我上次的出现,就已经杀了他的锐气,以至于李树田见到我,脸上颇显不悦。
但他没有故意刁难我,而是继续纠集队员们进行实战对决,他用残酷的手段,犀利的拳脚,展示着自己的格斗魅力,光背的他,身体的肌肉相当结实,完美,对决之中,有一种格外的王者风范。
五分钟后,赵光成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这里。
他穿了一套功夫衫,很轻巧地在地下场转了转,然后来到格斗专厅,停下。
陈富生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赵光成连连点头称是。
陈富生提出让我为广大队员表演几个真功夫,以增士气。
我推辞再三,见无法回避,只能答应。
赵光成派遣了一个小队去准备道具,我则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开始活动身体。
面对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里,有一丝微妙的紧张。并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望着这一副副血肉之躯,我觉得有些惋惜,他们一个个误入歧途,等待他们的结果,肯定是残酷的!
乔灵凑近与我搭话:“师兄,你可要好好演哩,这是你正式加入组织之前的答卷儿!”
我愣问:“怎么,我还没算正式加入组织?”
乔灵道:“当然不算!还得有一个重要的程序!”
我幽了一默:“怎么觉得加入咱们组织,比入党程序还多呢!”
乔灵道:“我们组织里,都是精兵强将,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都是尖子。”
说话的工夫,道具已经被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小队长准备就序:一个盘子,两根镐把子,两根钢管。
我脱掉了上衣,露出丰实的肌肉。李树田也不失时机地将数百人的队伍整理了下,带到现场观瞧。
我觉得格斗厅里的灯光有些黯淡,墙壁上人影重重,纪律严明的表象之下和每个人平静镇定的表象之下,蠢蠢欲动,心潮迭起。在这个格斗厅中间,有一个十来平米的正文形,被红漆刷过。我站在这个正方形上,冲陈富生和诸位队员们抬手施礼。
乔灵带头呐喊助威,有人鼓掌,有人起哄,有人敷衍。
我伸手接过小胡子手里的盘子,在手上滑了几个花样,那盘子像车轮一样在手里灵巧地转动。趁它转动到最高速,我运气绷劲,将这盘子径直顶在了自己腹部。
盘子被小腹牢牢吸住。
这种简单的把戏,当然引不起众人敬佩。这时候小胡子提了两个镐把子到我身边,试量了再三,神情一窘。
正当他要挥镐砸来的时候,李树田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儿。
小胡子皱眉怒瞧李树田:“你干什么?”
李树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夺过镐把子:“检查一下,先!”
将镐把子竖在身前,李树田用手攥住木身从上往下游走,这个简单的小动作,并没什么值得稀奇。只是,明察秋毫的我却发现,李树田在这过程当中,将一颗坚硬的小钉子掳在了手心。
我瞬间明白,李树田之所以要检查这根镐木,是发觉这根镐木上动了手脚。上面被小胡子扎了一根虽短却很锋利的小钢钉!
我的脸上,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若不是李树田及时解除了隐患,估计我今天非要血流成河不可!只是,我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小胡子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暗中加害于我?
对于李树田,我有些感激,这个人表面上与我水火不容,暗地里却一直在帮助我。就拿上次陈富生要杀我的时候,李树田也暗中给我讲了很多好话。这次,他又不动声色地救我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令我感激至极。
李树田重新将镐把子递给小胡子,说了一句极具份量的暗示:“嫉妒心太强了吧?”
也许无人能懂,也许有人似懂非懂。小胡子的脸上有些铁青,但还是将这种愤怒演化成了一种仇恨,双手握紧镐把子,疾风一样冲我的腹部挥来。
没有人会对这种小把戏大惊失色,甚至是担惊受怕。这种场面,不血腥,不残酷,在广大队员们眼里,仅仅是一种小把戏。
镐把子与盘子之间的剧烈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但是再瞧之下,那硬实的镐把子,已经断为两截。而牢牢吸附在我腹部的盘子,却安然无恙。
如果说拿这种表演,去忽悠那些不懂硬气功的普通人,这绝对是个精彩的节目,也绝对会有无数人为之倾倒为之喝彩。但是今天的场合不一样,今天的观众都是王侯将相,都是精兵强将。对于这种近乎卖艺式的小把戏,他们已经司空见惯,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能表演。兼于这种情况,接下来的表演,未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尽管小胡子用劲了全身解数,继续将那一根又粗又壮的镐把子挥过来,断成两截,仍然无法使现场的‘观众’们为之动容。
这种冷场,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之外。
我眼睛的余光发现,就连陈富生,似乎也对我的表演不甚满意,尽管表演的毫无挑剔,但是这个横盘断木的命题,本身就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失败。
但表演还是要继续下去,准备好的道具,还要 用上。当两根钢管被我腹吸的盘子折弯的时候,气氛仍然是一潭死水。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喝彩,只有人在队伍中议论,讥讽。
在这种冷场之下,我收功,取盘。唯一两个为我鼓掌叫好的,是乔灵,和陈富生。陈富生是顾及我的面子;乔灵则是真心地想带动一下气氛。
我突然之间想笑,也许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冷场,也许在这高手如云的组织,表演这么一个没有科技含量的东西,着实是一种对自己的贬低,和对组织这个王牌反动组织的亵渎。
这时候终于有人在队伍中开口喊了一句:“这是什么啊,街头卖艺的吗?”
这一句嘲讽,更是激发了广大队员们的嘲笑,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着对这种表演的不懈,以及对我的不懈。
我正要穿上上衣,陈富生轻启步子凑近,冲我轻声问道:“为什么不使全力?”
我笑道:“陈先生,我已经尽了全力!”
陈富生道:“你把精彩的保留了起来,不是吗?”
我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陈富生道:“是你低估了咱们的兄弟们吧!拿出你看家的,别让我失望!”
无奈之余,我只能决定,再加一个表演项目:扑克牌绝技。
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让赵光成和各位小队长验了验。确定无异后,仍然是那位小胡子乐此不彼地准备道具。我这次要用的道具,也仍然是苹果。
很快,六个苹果被小胡子拿来,我分别找了六个‘敢死队员’,小胡子自告奋勇地成为其中之一。
现场看过我这项绝技的,也许只有陈富生一人。乔灵李树田之类,兴许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过。因此,待我准备演绎扑克牌绝技的时候,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期待着我开始出牌。
但我还是忽略了一个人:财务部部长许子超。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许子超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他是一个唯一亲身感受过我的扑克牌威力的人。上次因为工资一事,我愤愤地闯进他家,并以扑克牌击落他手中枪,使他深受震惊。而这次,他也姗姗来迟地赶到了现场,凑到陈富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