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生轻轻一笑,叼燃一支烟:“你们不觉得,这儿很安全吗?”
陈富生带着我们往前走,屠宰厂门口,我们闻嗅到的,不是屠宰猪牛的血腥味儿,而是一阵隐隐约约的杀气。
是的,这种杀气,或许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我甚至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表面上空荡荡的废弃工厂,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间一阵毛骨悚然。
陈富生脸上出现了一阵阴云,这只老狐狸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促,斜望向我。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陈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富生微微一思量:“暂时先别打草惊蛇!回酒店!”他率先止住步子,准备回返。
眉姐叫住他:“富生,既然来了,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陈富生解释道:“不是半途而废!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进去,境况会相当危险。还是,还是从长计议,再想办法吧!”
我们都不知道陈富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只能随他离开了此地。这破旧的废弃工厂里所蕴含的秘密,始终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尽管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苗头,但陈富生还是选择了回避,也许并非他不敢面对,而是真的无法直面。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酒店,陈富生不知跟谁打去了电话,十分钟后,他纠集我们到了他的房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神奇的是,几步操作之后,电脑屏幕上,竟然出现了我们刚才到过的那个废旧工厂。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了陈富生的良苦用心,原来,他之所以会选择回避,是因为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他通过一系列的方式,用电脑连接到了废旧工厂也就是石家庄组织分部的监控设备。联网之后,那废旧工厂里的一切,便变得清晰可见。很明显,这个废旧工厂里安装了很多监控探头,而且效果也都是相当清晰。随着各个探头的联合信息回馈,陈富生轻轻晃动鼠标,带领我们一起走进了那个刚才没有走进去的废旧工厂。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小门儿,从小门儿进去,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向地下。再顺着这个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灯光越来越充足,纷杂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澈。
画面终于切换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的大空间里,我们渐渐看到了几个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正在猥琐地淫笑着,他们都是袒胸露乳,东倒西歪,似是在相互评判着什么。镜头继续旋转,我们看到了更多的组织成员,他们也都是衣衫不整,有的叼着烟,有的干脆坐在地上**脚丫子玩儿。然而,当镜头继续切换至几个立柱的时候,所有人顿时被震住了!
我敢相信,眼前的镜像,绝对不亚于电影的火爆场面。
怎么会是这样?就连陈富生也呆住了!如此暴强的画面,刺激了每个人的神经。尤其是眉姐和齐梦燕,更是瞠目结舌,脸蛋绯红。
我不失时机地开口说道:“难道这也是一项训练?”
陈富生的拳头在渐渐攥紧,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训练个屁!这些混蛋,拿着天龙集团的高俸,竟然坠落到了这个样子!看来,小鱼儿反映的情况,不光没有一点虚假,反而是太保守了!这些人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在训练场上玩儿游戏!荒唐,荒唐!看来,我陈富生对他们的掌控,还远远没到位!没到位!”陈富生自责地一抚脸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眉姐禁不住追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联上他们的监控的?”
陈富生凝重地道:“如果我不想办法亲自看一下情况,何以这样触目惊心?我陈富生还一直自鸣得意,觉得自己在北京决胜千里。却没想到,石家庄这群人,而且是组织内的人,竟然天天消遣玩乐,不务正业。他们像是天龙公司的人吗?他们简直连普通的安保队员都不如。你看看他们什么形象,简直像是一群乞丐!”
齐梦燕附和道:“有点儿像是大兵,大兵就爱玩儿这一套。”
她这样一说,我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我不失时机地将了她一军:“你懂的挺多啊?”
陈富生皱眉轻拍桌子:“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研究一下怎样应对当今的情况。石家庄的组织,我已经没有了信心,这些人变质了,像当初的共和党一样,变质了!”
我心里一阵暗怨,心想这跟共和党有什么关系?这陈富生,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玷污共和党的名声。
眉姐微微思量片刻:“眼下我们只能将这件事先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待理清。”
陈富生反问:“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这些人拿着天龙集团的俸禄,优厚俸禄,却整天游手好闲,祸害玩弄女性!幸亏我这次是微服私访,否则我将永远被蒙在鼓里!”
我不失时机地插话道:“石家庄离北京山高皇帝远,有松懈是正常的。但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必须要从主官下手,换掉主官,换一批新鲜血液,也许会好一些。”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有一个办法,我准备让你和小鱼儿里应外合,把主官带过来好好审问审问,趁机扶正一个信得过的副手。”
我道:“陈先生在这里,肯定也有信得过的人吗?或者,小鱼儿可以推荐一个。看样子,我们还需要在这儿多呆几天,等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再走。”
陈富生道:“走?往哪儿走?石家庄算是离北京很近了,这么近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其它的地方,岂不是更糟糕?”
我道:“也不一定。毕竟是个别现象。陈先生,这件事交给我和齐政委,我准备今天晚上动手,过去把他们的主官带过来,供您审问。”
陈富生略显迟疑地道:“你们两个,能行?”
我道:“应该没问题。我和齐政委老搭档了,只要配合默契,绝对没问题。”
陈富生点了点头:“那也好。不过依我的意思,我想让孙玉敏派几个人配合你们。毕竟,我们在暗,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走漏半点儿风声。况且,我们暂时还不能明着来,万一他们狗急跳墙,那我们的情况就会相当危险。”
我道:“陈先生放心,有我和齐梦燕足够了,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您忘了,北戴河的中央首长警卫区,我都能进去。”
齐梦燕突然插话道:“那一样吗?你熟悉地形,你在北戴河呆过。但是这儿,你熟悉吗?你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情况。”
我胸有成竹地道:“只要动脑子,一切皆有可能!”这样说着,我心里早有一个万全之策,酝酿成熟。
如此一番讨论之后,陈富生也没反对。他在电脑上搜找出石家庄组织主官的资料,交给我。主官叫王朝庆,曾经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勒令转业,进了天龙公司。由于他各方面能力还算出众,因此逐步得到提升,并有幸进入了组织。在组织内,他也曾辉煌过一年,干过几场漂亮的恐怖袭击。但是随着日益安逸的生活越来越多了酒绿灯红的诱惑,他开始奢靡了起来,整个石家庄组织被他搞的乌烟瘴气,不务正业。对此陈富生在石家庄安插的几个眼线曾经多次汇报这里的情况,陈富生只当是王朝庆遭人嫉妒中伤,没想到王朝庆的腐败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而实际上,我之所以会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件棘手之事,无疑是想进一步加深陈富生对我的信任,从而在后面的‘私访’过程中,能透露更多组织结构的情况。
正所谓走一步算一步,无法预料此次私访会遇到什么,经历什么。努力走好每一步棋,便是我唯一的应对之策。
最后,陈富生让我和齐梦燕先回去,他会安排两个内线,协助我抓捕王朝庆。我和齐梦燕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齐梦燕就愤愤地将门关紧,冲我兴师问罪:“赵龙你搞什么名堂,你要入虎穴取虎子,为什么非要拉本小姐下水?”
我叼了一支烟,道:“怎么,你怕了?梦燕儿,我们是老搭档了,就这么一支溃不成军的涣散队伍,也算得上是虎穴?想当初,你我直闯协管大队,五十多人奈何不了我们。现在,你却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