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他三下五除二踹飞了唐昊然手里的枪,然后用枪背打晕了人。
叶梓汐见他准备拿刀子灭口,冷静道:“别杀他!他要是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时寸把人提在前面走出船面,吼道:“如果不想你们的首领死在我们手上的话,就都给我往后退!”
等争取到了安全距离,时安已经开启了云母号这艘小船的总发动机,他一把将人甩出去,然后飞速地朝着地面上的人扔了一个闪光弹。
“呼――还好提前带了闪光弹。”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转身回去,只看到叶梓汐正十分从容的撕了一块棉条给自己手上的右手包扎。
“可以通知小凌,但是不许告诉墨然,现在直接开去隔壁的无云码头,我们的预备人员在那里等着呢。”
少女无声地大口呼吸着,似乎是在消化自己的手掌被子弹贯穿的疼痛。
“我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手术医生,给我盯着她!叶子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去海豚湾喂鲨鱼!”
时寸“是”了声,就真的格外认真地盯着叶梓汐,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花凌肆惊慌失措又气又怒地杀到急诊室时,门口只有时寸和时安站在休息椅边上,他们不敢坐下,他们没脸面坐下。
“怎么回事?”花凌肆的脸阴沉地可怕,比曾经的任何任务失败时的脸色都更来的可怕。
他们都以为花凌肆笑着的时候是最可怕的,却没曾想过,他也有表情管理失效的时候。
真的是非常恐怖的时候。
“叶小姐认识知更鸟的首领,而且他们进行了交涉,对方不舍得朝她开枪,所以把枪口对准了我。”
时寸捏了捏拳头,用力地抿住唇,接着格外痛苦的说:“叶小姐提前察觉,所以扑上去想要组织他……然后那人的枪口就――打在叶小姐的手掌上。”
他们是杀手,专业的,神经不应当如此的敏感又脆弱,可是叶梓汐因为他受伤的那种自责和愧疚,就像是被放在放大镜底下无限放大,骤然压在时寸和时安的心口,碾得他们措手不及无力招架。
花凌肆动了动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转身等着,直到医生出来。
“枪打的位置很巧妙,我已经尽力的,但是并没有完全复原她的手部神经和脉络……抱歉花少!我有罪!”
花凌肆给了对方一个几乎等同于可以准备后事的眼神,然后大步流星走进去。
叶梓汐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
“医生说手术还算成功,我当时没让他打麻药,所以大部分神经的恢复功能都不受影响……照样可以开枪弹琴呢。”
是的,只是不能做一些精密的手术了。
少年知道叶梓汐的话是几个意思,所以他一时间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了抱看着依然精神,但嘴唇因为生理疼痛而略显苍白的少女。
抱着她,怀里有所依,花凌肆绷了许久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连呼吸也渐渐平缓。
这么静,静得不用听诊器他也能在此刻听到他如擂鼓的心跳声和小心压抑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