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皱了皱眉头,普通人怎么可能跟高高在上的神纠缠上呢?
毕竟这些不是人族脑海里杜撰的《七仙女》《牛郎与织女》的故事。
花离道:“你要如何调查?”
“之前一直没有突破口,这次张子游对你说的话,大约很大部分是真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得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云深分析罗列过了。
花离反而深陷其中,容易被迷雾蒙蔽了眼睛:“什么信息?”
“玉璇玑,还有神秘的云族。”云深说。
能够将花离的魂魄偷走的女人,将她偏离宿命线的女人,她来去无踪,目的何在?又身在何处?
花离从未想过要去调查自己的母亲,大约害怕自己的与众不同,应验张子游的话,上辈子的人生荒诞得难以置信。
她度过了一个虚假的人生。
云深能够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张开双臂,将花离搂入怀中:“我与你同在,永远。”
无论多么痛苦,无论多么荒诞,无论多么扑朔迷离,云深的一句“我与你同在”,惹得花离眼眶微红。
只是花离与云深没有想到,未来的路,荒诞与迷离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一直追踪着的未知的对手,难以战胜又理所当然。
云深要调查的是关于云族,玉璇玑的一切,包括花家。
玉璇玑会选择花家,仅仅是因为傀儡术吗?
云深飞鹰传书出去后,开始重新定位方向,要再次潜入楼兰国。
花离拉住云深:“我们要去哪里呢?”
云深说:“最危险的地方的,往往比较安全。”
花离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花离再次遁入地面,再次破土而出的时候,嗅到空气中的气息,还有金碧辉煌的建筑。
云深笑道:“已经到了。”
花离诧异地望着云深:“我住的寝宫?”
云深说:“你对这里比较熟悉,至于要调查金渊明在哪里?得寻找一个重要的人。”
什么重要的人,是张子游的心腹,还知道金渊明在哪里?
司徒星推门进来,一张符贴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惊讶地望着云深与花离,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花离笑道:“看到我们这么惊讶吗?”
司徒星想着他还累死累活想尽办法要去解开那一片墓地的禁忌,忙活了一个大白天,现在看到要追踪的人出现在眼前,刺激不刺激?
惊喜不惊喜来着?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司徒星想问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花离说:“比较你想要问我们的问题,我更想知道金渊明在哪里?”
司徒星不能够张口说话,眼珠子左右转动。
花离笑道:“你不需发出声音,只要用眼珠子在空中写字,我们就懂了。”
司徒星:“……”这是什么操作,他从来没有听过用眼珠子写字这一说。
花离特别找来了一本字典大全,将文字从纸上提炼出来,抛在了空中:“你只要想着看着那个文字,他就会飞到你的眼前来。”
司徒星脑海里想着这怎么可能,不一会儿。
这怎么可能这五个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花离说:“好啦,现在告诉我,金渊明在哪里?”
万千文字在空中漂浮,然后见到三个字飞到了司徒星的面前——罗素宫。
花离点头,笑道:“原来是罗素宫啊。”
司徒星看着这么牛逼的术法,震惊地望着花离,她是怎么做到的,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呢?而且他故意没有去看那些文字来着。
罗素宫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花离指着他的大脑,笑道:“是不是特别崇拜姐姐,不要崇拜姐姐,因为姐姐只是一个传说。”
司徒星被憋死了,眼神流露出想要知道为什么?
花离解释道:“这叫科学,说了你也不懂,就像我们东方的道法,西方的魔术,其实统一起来都能够叫做一个名字,科学。”
“什么是科学?”这几个字飘到司徒星的眼前。
花离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非常牛逼,能够解许多物质的来源,对能源进行利用,就像我们的术法有定义,没有任何术法是凭空而来的,不过是借取了自然的力量。”
司徒星宛如听天书,而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他没有看字,而暴露了想法。
花离说:“人的嘴巴会说谎,但是大脑不会,只要大脑诚实地思考了问题,就会发出一股脑电波,这类电波可以召唤文字大典,当然这是一项逆天的科学技术,你是无法学会的。”
她当初研究阿维斯的术法,在魔族的两三年里,几乎也要崩溃。
司徒星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不过花离与云深没时间跟他继续纠缠。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瘫了下去。
云深特别在地下挖坑,将司徒星埋了进去,又是活埋。
花离笑道:“云深君,以后你不要修神得了,不如研究挖坟致富吧。”
“你喜欢挖坟吗?”
“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花离:“……”
云深活埋了司徒星后,下一步就是改头换面,变成了司徒星:“你呢?”
花离烦恼要变成什么样子,索性将外面的门卫叫了进来,然后打晕活埋,变成了司徒星的守卫来着司马。
云深与花离看着他们的新装,事不宜迟,赶往罗素宫。
司徒星位高权重,云深模仿能力也强,一路上没有人敢上前拦住来着,于是他们顺利地见到了罗素宫。
一路上,畅通无阻。
云深与花离一踏入了罗素宫,忽而一阵热风吹来,花离内心感觉到一阵动荡,好像有什么从身体穿过。
等到他们进入罗素宫,发现罗素宫没有任何侍卫把守。
金渊明坐在庭院里,正捧着一本书,看到司徒星,没有给他好脸色:“滚出去。”
花离笑道:“金公子,好大的火气。”
“张子游在哪里?”
“呃……”花离还以为换了模样,按照金渊明的眼力,也能够将自己给认出来,显然是高看了金渊明的本领。
花离说:“他应该在忙着捉花离。”
金渊明大吃一惊:“花离也来了?花离怎么会在这里?”
“来救你的。”花离笑道。
金渊明看着这人的眼神,还有再看了司徒星,分明是一个小小的护卫,却越俎代庖来着。
莫非……莫非……
金渊明瞪大了眼睛:“你……”
花离做出“嘘”的动作,云深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金渊明听到了云深的声音,当下想起了叔叔,看来花离跟云深终于在一起了,再看到他们过来营救自己,心生感动来着。
“我不能走。”金渊明拒绝了。
花离道:“为什么?”
金渊明特别掀起了袖子,上面一条鲜红的红线,沿着手臂的血管不停地向上攀爬:“张子游在我身上埋下的线,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我,可能是预防这种情况。”
花离皱眉:“张子游?你怎么会被抓?”
金渊明说:“在幽州的时候,我察觉事情发展不太对劲,将各种线索联合在一起,就怀疑上了张子游,误以为他是山鬼。”
“他不是山鬼。”
“是的。”金渊明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厉害的道友,根本没有出手,我就被吞噬了,再醒来已经置身在这个地方,我不是没有逃跑过,只是无论怎么逃跑,不过都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云深检查了这根线:“跟你的巴图线很像。”
“这是张子游的魂线。”花离一眼看清楚,能够将魂线条埋在金渊明的身上,何等魄力,难怪天涯海角都能找到。
云深道:“如果是魂线的话,只要我们有异动,张子游就能知道了。”
金渊明看他们束手无策:“你们不用管我,我在这里也没事,他没有为难我,就是哪里去不了而已。”
花离道:“你能够忍受痛苦吗?我帮你将魂线抽出来。”
“花离!”云深看花离又要意气用事:“你知道在活人身上抽魂多痛苦吗?金渊明承受不了,张子游会发现,你也会耗损心神!”
“迟早是要抽魂的,我们总是说要等到万全之策之时,可是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之时,如果要说有,现在就是!”花离握住了金渊明的手,指尖蔓延出了巴图线,转入了金渊明的身体里。
远在朝廷的张子游骤然睁眼,见到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花离正在为金渊明抽掉他的下的那一抹生魂。
张子游勾唇一笑:“不愧是花离,即便知道会惊扰我,做事也不计后果,这般任性来着。”
身影溃散,张子游犹如龙卷风袭来。
云深一把抱开了花离,张子游站在了金渊明的身前,笑道:“离儿,你还是那般淘气。”
花离神色凝重:“张子游,不要连累无辜,金渊明好歹曾经是你的知己好友。”
“故而,我才会对他这般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特别将你的生魂注入他的身体里吗?!”花离曾经还对张子游抱有了一丝丝期许。
张子游说:“他就是我用来威胁你的筹码,离儿,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重义,看似聪明伶俐,却始终参不透强者该有的冷情冷意。”
“我哪里是什么强者,哪里比得上你?”花离说:“我们压根不是一路人。”
张子游展开了折扇:“一路人,两路人,都不是你说了算,在我的地盘上,你还能够这样趾高气昂,未免将我太小看了。”
不一会儿,周边围绕了一大堆魔兵。
张子游轻轻吐道:“离儿,我要你插翅难飞。”
花离笑道:“谁说我要逃了,要抽离生魂的最佳办法就是比谁的拳头硬,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不如让我三招呗?”
“你说什么?”
花离巴图线条穿过了张子游的折扇,将它夺来,一握拳头,折扇五马分尸。
张子游道:“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把折扇。”
“我知道,而且是莫离买给你的,可惜啊,尽管你无论对我怎么洗脑,说我是正常的莫离,真正的花莫离被你算计死了。”花离轻笑:“张子游,你在骗谁呢?”
张子游愣了愣神,眼里起了愠怒:“离儿,不要那样说话,我不喜欢。”
“被我说中了心事吗?”
这一次不等花离说完,张子游与花离直接开打起来。
金渊明知晓花离很强,但是面对这样无敌的张子游来说,实在太危险,他跑到云深的面前:“叔叔。快点阻止他们,花离不是张子游的对手的。”
云深一把抓住他的手:“闭嘴!”
叔叔生气了?
金渊明傻眼地望着云深,难得见到叔叔发脾气,当下懵逼了。
云深知晓花离在争取时间,特别凝神扣住了金渊明的手,将手臂里的生魂给抽出来。
金渊明感觉这只手疼得要废掉了,就像被人从手臂里活活地抽了一根筋出来,异常的痛苦来着,哇哇大叫。
云深一把敲晕了金渊明,迅速抽了生魂出来,然后再将它一把捏碎。
再看到魔兵攻过来,云深发现一根生魂被捏碎,金渊明的手臂更快生长出新的生魂。
云深再看上空,没有花离的身影,再看了一眼金渊明,只好将他一踹,丢到那个禁忌的坟地里。
花离应付张子游显然感觉越来越吃力来着,难怪能够跟云深打成平手来着。
张子游道:“离儿,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我不喜欢你,你为何又要纠缠我不放呢?”花离站在树上,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张子游收了掌:“你嫁给我,没有坏处。这一片疆土是你的,跟着我这样生活,不好吗?”
花离说:“这里不是夏都,即便再漂亮再别致,也始终不是夏都,你都说我作为花离,过的是傀儡人生,又何必再次为难我?”
“你不想要砍断与云深的孽缘?”张子游只要看到她与云深在一起,心头就会莫名的生气。
花离道:“砍不断的。上辈子,我活得够叛逆来着,依然没能逃过宿命的纠葛。有些事情是注定逃不过的,即便是你,也无力改变什么,终究是你和我缘分不够。”
事情往白处说,花离与云深君情投意合,谁也没办法分开了。
张子游道:“离儿,我原本不想变得卑鄙的,可是你终究让我失望。我能想方设法的复活你,当然也能毁了你。”
“张子游,我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或许让你产生了可以肆意操控我人生的错觉。”花离扬起手来。
拳头才是硬道理,张子游与花离又在空中对决。
花离凡躯肉身跟张子游的逆天魔尊的本领自然不能够相提并论,体力不济,魔力没有,灵力就连灵核都用光了。
张子游的一招锁喉,正要掐住花离的喉咙,就在花离怀疑下一秒自己会被张子游给掐死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凌厉的光。
寒冰之气,将花离与张子游迅速分开。
花离的身体无力坠落,迅速落在一个人的怀里。
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熟悉:“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云深道:“你这般鲁莽,就得吃吃亏,涨涨记性。”
张子游皱眉望着云深,张子游的背后也出现了成千上万的魔兵,将花离与云深团团围住,再没看见金渊明的身影,才知道他们是在利用花离作诱饵,行驶调虎离山之计。
他道:“入了楼兰国,就算是神,我也让你下地狱!”
一言不合就开打,云深知晓不能够跟张子游多多纠缠,长时间拖下去,自己只有吃亏的份。
花离深谙此理,张子游对云深动了杀机,他的能力丝毫不亚于云深。
如今是在张子游的地盘上,云深被牵制的很厉害。
花离看影响淡定的云深君额头溢出了汗珠,惊讶地望着他,她不是没有看过云深受伤,也不是没有见过羸弱的云深,只是自从她重生之后,见到的云深偏向于无敌。
云深被围剿时,越来越吃力了,耗费太多灵力,长此下去,必然支持不住。
花离飞奔向前,就在张子游要伤云深时,将他给拽离,来了一个女英雄救男美人。
云深诧异地望着花离,花离掀开了云深的云袖,见到鲜血浸透了他的胳膊,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花离看着心疼:“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会受伤?为何不告诉我,要逞强?!!”越来越生气,质问也越来越大声。
云深将伤隐藏:“没事,小伤而已。”
他也会受伤,成为半神的他也会受伤。
张子游拿着长矛,见到他手腕上的红线,鲜血凝落,笑道:“云深君,你不愿意飞升的下场只有一个,成为了普通人,然后以普通人的人生死去,却无法跟离儿真正在一起,又有何意义?”
花离道:“你说错了,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
张子游冷笑:“你们这种也算?”
“为何不算。”云深与花离十指紧扣:“只要得到,片刻便是一生,我从来不在意天长地久,也无法保证海枯石烂,但是只要有我一天,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伤一分。”
花离道:“说的我好像废物。”
云深笑道:“你不废,是我太废了,我说过这辈子我会护住你。”
张子游冷着脸:“你们将我当成死的吗?你们想要当亡命鸳鸯吗?好,我成全你。”
花离与云深两个人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情义,彻底将张子游给激怒,他复活花离,一路来事情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非但没有得到花离,反而撮合了云深与花离,怎么让他不怒呢?
“杀了他们!”张子游再不留情,如果他得不到,那么宁愿摧毁,大家都不要得到。
云深想要结印遁逃,与强者张子游硬碰硬是不明智的决定。
张子游显然提前洞悉了云深的念想,骗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还想要带着他的女人逃跑,他下定决心今天要杀了云深与花离,再度启动轮回,他绝对不会放任让云深提前找到花离。
云深一旦要结印,张子游看准了机会,卑鄙的偷袭云深。
他一面闪躲,花离也觉得吃力。
更快,云深与花离被天罗地网的包围住,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漏洞逃跑。
云深将花离一掌拍了出去,张子游的长矛刺中了云深君的腰身。
花离震惊地望着云深白衣被彻底染红:“云深!!!”
张子游转动了长矛。
云深额头冒着冷汗,单膝跪了下来,望着张子游,厉声道:“走啊!”
张子游余光扫向了花离,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你胆敢走,下一刻就是他的首级。”
花离心头颤抖,知晓张子游很强,却没有想到他能强大如此。
她走不了,而且还回来了,握紧了拳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子游道:“我是比山鬼更加强悍的存在,你们连山鬼都斗不过,怎么跟我作对呢?”
“为什么?”花离至今都没有想通。
张子游笑道:“放心,不会痛苦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云深怒目望着张子游:“离儿,为什么要回来?走啊!”
花离道:“放开他,如果你想要我嫁给你,就放了他。”
张子游特别用魔笔书写了契约:“只要你在上面签字,我便放了他,毕竟由唯一有神格的人见证我们的亲事,那一幅画面,应该更加美好。”
云深双目猩红:“花离,你胆敢写下这个名字,我宁愿死在这里。”
花离怎么可能愿意看着云深君死去,“能活着还是活着吧,大约我们之间就只能走到这里。”
她拿起了笔,写下了她的名字,待名字写完之后,瞳孔一缩。
云深面色如灰,看着花离痛苦的表情,她眼前一白,直接晕倒下去,张子游抱着了晕厥过去了的花离。
“你对她做什么?”
张子游笑道:“做你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云深眼睁睁地看着张子游从花离的脑海里抽离出了一个记忆泡泡,里面是关于云深的所有一切。
“她会忘记了你,就像你当初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忘记了她。而我就是她的未婚夫,与她结合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张子游打横抱起了花离,转身离去。